“在下不明白姑娘此话何解?”
“姑娘、姑娘、姑娘!”宾沁良受不了的摇着头,“你喜欢玩复古游戏,那是你的事,可是请你饶了我,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在下如何称呼姑娘?”容玉麒已经习惯她“怪异”的说话方式。
沮丧的发出呻吟,她无力的挥了挥手,“算了,碰到你算我倒霉,你用不着知道怎么称呼我,反正我们不会再见了!”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容玉麒不由得一阵心慌,他不想这么快与她分开,连忙出声喊住,“姑娘!”
“你有完没完?”宾沁良懊恼的回头瞪着他。
“在下只是想问姑娘这是何处?”
差点没站稳,摔个四脚朝天,宾沁良质疑的看着他,一边揣测他的来历,一边应道:“意大利罗马。”
“那,这附近可有旅店投宿?”
“旅店?有,当然有,不过你慢慢找,祝你好运了!”她坏心的送了他一个飞吻,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少爷,这个姑娘……”谢彬实在找不到任何形容词,说她不正经,她却有着千金小姐的贵气,可是她的言行举止也实在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这会儿容玉麒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宾沁良。他说不出对她的感觉,只能说她……很特别。
经过两个小时,容玉麒和谢彬终于找到饭店了,而且还不止一家,可是——
无视于周遭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容玉麒尊贵优雅的走出第三家拒绝让他们投宿的饭店。
“少爷,这回又怎么了?”谢彬一路紧跟在容玉麒身侧,就怕一个不留神跟主子走散,他可不像贝勒爷那么有本事,还从郎世宁大人那儿学了意大利话,所以这儿的人说的话他全听不懂。
“护照。”
“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种验明身份的东西。”虽然脸上依旧冷静泰然,容玉麒的脚步却开始沉重了起来,他常听鬼才提起他故乡的总总,可是这儿跟他形容的有着相当大的出入,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时,一辆车子从他们眼前急驰而去,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还刻意猛按刺耳的喇叭,谢彬吓得抓住容玉麒的衣袖。
“少爷,这个地方好奇怪哦!”谢彬不安的吞了口口水,那玩意儿实在是太……诡异了。
此地确实样样稀奇古怪,若不是那位姑娘亲口证实,他还真要怀疑鬼才是否一个不小心,把他们送错了地方。
“少爷,我们现在要上哪儿去?”
“回到我们来的地方。”
“没有鬼才先生,我们怎么回到京城?”
“我不是说京城,是我们来到这儿的地方,其他的人也许正在找我们,现在说不定在那儿等得不耐烦了。除非,鬼才的时光机出了状况。”鬼才的时光机绝对不是个听话的家伙,否则鬼才也不会被它折腾得把自己留在京城,没跟上路。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谢彬的眼皮像有不祥的预感,颤抖的跳动。
“鬼才的时光机把我们分别送到了不同地方。”
“那……这可怎么办?”
“大哥和浩官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用不着我们挂心,凤仪可就不一样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格格那么机灵,她懂得保护自己。”
“这倒是。”
“少爷,大贝勒他们若不在那儿,接下来我们要上哪儿去?”
“我们身上带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吃穿不愁,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一切随心所欲。”
“可是刚刚……”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怕没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吗?”
“奴才是怕委屈贝勒爷。”
“我在这儿不是贝勒爷,你也不是奴才,出门在外,凡事随遇而安,你就别想大多了,放宽心,好好欣赏这儿的异国风光。”
点了点头,谢彬却还是忧心仲仲,虽说贝勒爷精明内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他,可是来到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往后会遇到什么事情叫人难以预料,他怕自己没能保护好贝勒爷,到时候回京城,如何向王爷福晋交代?
明知东西就在那里,却不把它弄到手,这一点根本不符合她宾沁良的作风,她喜欢速战速决,而且夜深人静实在是超级适合行窃,所以兜了一大圈,她还是折了回来,相信那两个家伙已经离开了……可是她是不是眼花了?她怎么觉得坐在前方树下那两个家伙好像……
Oh!No!倏然转过身子,背对着令人害怕的“扫把星”,宾沁良学着螃蟹横着走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她的目标靠近,她不会那么倒霉,绝对不会……
“姑娘!”
不要!宾沁良全身一僵,鸵鸟心态的用手遮住眼睛,希望她的“灾难”能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容玉麒却很高兴看到她。
“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我就喜欢来这儿散步,可以吗?”宾沁良恼怒的松开双手。
“当然可以,不过在下以为,姑娘是为了那幅字画回来。”
“那又如何?这没碍着你吧!”
“在下只是不明白,姑娘为何坚持要一幅不值钱的假字画?”
“干你屁……慢着,你说什么?不值钱的假字画?那是什么意思?”前一秒钟他还像“瘟疫”,她能够躲得越远越好,可是现在他已经成了救命浮板,她紧紧的抓住他,仿佛怕他跑掉。
“那幅字画并非出自于容玉麒贝勒之手。”
眨着眼睛,宾沁良嘴巴张得好大,“你……怎么知道?”
“落款虽然意图模仿容玉麒的字迹,却仍有美中不足。”
“哪里不足?”
“恕难相告,这是秘密。”
没想到容玉麒会留这么一手,宾沁良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鼓着腮帮子,语带挑衅的道:“喂!你是男人,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在下有难言之隐还望姑娘成全。”
人家明摆着有难处,她怎么可以不识相的死缠烂打,不过……
“你住哪里?”现在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帮她,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走他。
“我们是打外地来的,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你们不知道饭店在哪里吗?我可以送你们去。”
“不是……这……”
“你们是不是有困难?”他们会溜进克雷斯家行窃,想必是手头不便。
沉吟了半响,容玉麒坦白道出困扰,“姑娘可否告诉在下,什么是护照?”
呃……眼睛微微一眯,宾沁良把容玉麒从头到脚打量一圈,恍然明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偷渡客!”
“偷渡客?”
脑袋瓜子马上转过一个念头,宾沁良笑得贼兮兮的,“这样子好了,我们来交换条件,我帮你们安排住处,你帮我说服我家那个没良心的老爹,让他相信那幅字画是‘冒牌货’。”
“好。”容玉麒答得那么爽快,宾沁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嗄?”
“这很公平,在下同意姑娘提出来的条件。”
兴奋的尖声一叫,她忘情的跳起来抱住他。
微微一僵,容玉麒怔怔的低下头,看着那张灿烂的笑靥,他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糗状,宾沁良尴尬的抬起头咧嘴一笑,狼狈跳离他,“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一开心就会忘了自已是谁,对了,已经很晚了,我先找个地方安置你们。”
“有劳姑娘了!”
第二章
为了展现诚意,宾沁良特地在罗马广场区挑了一家迷人的三星级饭店,从饭店的屋顶花园可以欣赏到罗马古城的风光,即使这对容玉麒和谢彬没有任何意义,她以自己的名义订了一间两人房。
“未来的半个月至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两个就住在这里,你们看看怎么样?满意吗?”
容玉麒不发一词的静静适应眼前令人感到新鲜的环境,谢彬却皱着眉头提出批评,“这儿太小了吧!”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穷,你们想再住大一点的房间,我可能要连续三个月吃不好、穿不好,我的身子骨实在是太虚弱了,恐怕禁不起这样的折磨,只好让你们将就点喽!”宾沁良不高兴的撇撇嘴,不知道感恩的家伙,这个地方难道会比露宿街头来得差吗?
“姑娘,谢彬只是不习惯,并非嫌弃,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见谅。”容玉麒表示歉意的拱手一拜。
挥了挥手,她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说:“算了,我才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这里对你们两个大男人来说,确实小了点,不过,我已经替你们考虑得很周到了,你们至少一个人一张床,晚上也不用担心棉被被抢。”
“这儿看起来很舒服。”
“我是没什么钱,可也不会小气巴拉,你们放心这里只是暂时的栖身之处,我会再帮你们找一间宽敞舒服的公寓。”拜托!住饭店可是很伤本,她省吃俭用的积蓄哪吃得消?
“在下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宾沁良。”
“谢彬!”容玉麒伸出手,谢彬马上意会的奉上价值五十两的金元宝。
“宾姑娘,这是在下一点心意,不知道够不够支付这儿的租金?”
“什么宾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人家当成七老八十的欧巴桑,你直接叫我沁良就可以了……”目光一触及容玉麒塞进她手里的金元宝,宾沁良惊愕的瞪大眼睛,“我的天啊!这是真的还假的?”
“姑娘,这金子难道还有假的吗?”谢彬一副受到污辱的道。
“哪有人把金子打成这个样子?这未免太俗气了吧!”宾沁良半信半疑的张口一咬……哎呀!疼死她了。
谢彬困扰的皱着眉头,这个姑娘说话好奇怪哦!
“这……是真的?”好吧!大概没有人会无聊的把石头雕塑成这副德性,所以除了黄金,她很难作其他的联想。
“我家少爷可是大清皇朝的贝勒爷,这金子……”
“谢彬,这儿用不着你多嘴。”
“喳!”
“大清皇朝的贝勒爷?”宾沁良嘴角抽动了三下,好冷的笑话哦!
“沁良姑娘,谢彬喜欢说笑,你别当真,我是个商人,此行从京城带来了一些珠宝首饰,就是想看看能否在这儿做点买卖?”
“京城?”
容玉麒从包袱里面取出一块翡翠,“可否请沁良姑娘帮在下看看,这翡翠能卖多少钱?”
“我的妈呀!”虽然对珠宝一向没兴趣,可是宾沁良一眼就看出这块翡翠价值连城,因为她那位意大利继母有一条翡翠项链,听说要好几万块美金,这块翡翠想必更值钱。
“沁良姑娘可有门路帮在下寻觅买主?”
“我可以帮你打听看看。”宾沁良有点爱不释手的将翡翠交还容玉麒。
“我听沁良姑娘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沁良姑娘是打江南来的吗?”
实在是受不了了,宾沁良又火又懊恼的瞪着容玉麒,半晌,她气呼呼的道:“你玩够了设?你以为把自己打扮成清朗的人很有趣吗?告诉你,这里不流行辫子头,你这样子只会被人家当成笑话。”
“在下不明白沁良姑娘的意思。”
“你清醒一点,清朝都已经灭亡九十几年了,你再怎么仰慕清朝文化,也没必要活在过去啊!”
“你说什么?”容玉麒粗暴的抓住宾沁良的肩膀。
瑟缩了一下,她安抚的小声道:“有活好说,不要这么激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