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容玉麒粗暴的抓住宾沁良的肩膀。
瑟缩了一下,她安抚的小声道:“有活好说,不要这么激动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清皇朝国运正隆,怎么可能灭亡?你究竟有何居心,为何诅咒我大清皇期的命运?”容玉麒失去控制的大吼。
“我又没耳聋,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宾沁良火大的吼了回去,“满清灭亡又不是我的错,历史也不是我能改变的,何况发生那么久了,你就是喊破嗓门也没用,这已经是事实!”
“不!”容玉麒颤抖的垂下双手。
揉着被抓疼的肩膀,宾沁良嘟着嘴道:“你这个人真奇怪,清朗灭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满清皇帝的亲戚吗?”
“这不是真的!”容玉麒依然不相信的摇着头。
“那什么才是真的?”
“我们大清皇朝因为皇上的英明,民殷国富,国势强盛,怎么可能灭亡?”
“哪个皇上?”她实在懒很跟他废话,可是他的表情那么严肃,不听他发发牢骚,有点说不过去。
“乾隆。”
“我看过他的历史,称得上好皇帝,不过,他已经作古两百多年了。”虽然三岁就当老爹的拖油瓶跟着移民到了罗马,老爹却从来没忘了她的中文教育,因为他自己超爱看历史故事,她这个女儿只好负责“继承衣钵”,谁叫她不像同父异母的妹妹弟弟有个霸道的妈咪撑腰,当然可以耍赖遗弃老爹的期望。
“不可能!”
“人都会死,皇帝也是人啊!”
“皇上现在应该好端端的在宫里。”容玉麒几近自言自语,可是情绪明显冷静下来。
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活在两百多年前的古人,宾沁良顿了一下,古怪的看着容玉麒,“你是怎么来到这里?搭飞机吗?”
“飞机?”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宾沁良吞了口口水,满心期待却又忍不住忧郁的颤抖道:“还是,你是坐船来的……等等,你最好说实话,如果你希望我们的合作关系继续存在的话。”
看着她,容玉麒心底滑过一股异样的情愫,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对她有所隐瞒,他想亲近她,可是……
“我怕吓坏你。”
“这世界哪有什么事可以吓坏我?”宾沁良一副你少瞧不起人的白了他一眼。
“我们是藉着一座时光机来到这儿。”
“什么?时光机?”她惊愕的瞪大眼睛,刚刚的神气这会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轻轻扬起眉,容玉麒显然质疑自己是否该说下去。
正了正自己,她一脸勇敢的道:“你继续说,我承受得了。”
点了点头,容玉麒娓娓道出事情的来笼去脉……
“我的天啊!”宾沁良难以置信的拍着额头,这世界竟然会有这种事?
“沁良姑娘,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夸张的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比哭还丑。
“是不是哪儿不对?”
这该怎么解释好呢?咬着下唇,宾沁良想了又想,终于决定道:“你们两个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出去一下,不会太久,对了,如果肚子饿,你们就打电话到柜台请饭店送餐点上来……算了算了,我看还是先帮你们弄一点吃的东西,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还来不及问明白,宾沁良已经像一阵旋风狂卷而去。
“少爷,这究竞怎么一回事?”
“若是沁良姑娘所言句句属实,鬼才送我们来到的地方不但是意大利,而且还是……”两百多年后的意大利。容玉麒默默的补上一句,他不愿相信有这种事,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何苦说出来徒增谢彬的忧心?
“还是什么?”
“没什么,不可能有这种事。”容玉麒其实是想说服自己,他想太多了,一定是那位姑娘太调皮,刻意故弄玄虚吓唬人。
谢彬一脸糊涂的摸着头。
半个钟头之后,宾沁良送来一大堆食物,再经过两个小时,她送来令人眼花撩乱的书籍,与其浪费口舌解释,倒不如让他自己看。
左看看右看看,上瞧瞧下瞧瞧,一天观察过一天,宾沁良越看容玉麒,越是相信他来自过去,因为他实在是太帅了,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精神异常的倾向,也就是说,他的话绝对不是疯言疯语,而且他的感觉还真的挺“八股”,的的确确有古人的味道,可是,这简直就像……神话!
“容玉麒,你肚子饿不饿?”
“容玉麒,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容玉麒,你想不想吃吃看我们这里的洋芋片?”
“容玉麒,我们来聊聊天好不好?”
“容玉麒,你眼睛不累吗?”
看宾沁良不厌其烦的在一旁聒噪个不停,谢彬终于打破沉默阻止她的“自作多情”。“沁良姑娘,我家少爷在看书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吵他。”
“我哪有吵他?”宾沁良好无辜的撇撇嘴,“我看他这个样子一个礼拜了,我是担心他会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
“就是吃不消啊!”
“我知道,可是少爷这几天都吃得极少啊!”
“呃……”嘴角无力的抽动几下,她哭笑不得的看着谢彬,我的天啊!他们说话像不像鸡同鸭讲?
“沁良姑娘,你不用替我家少爷担心。”
“我怎么可以不担心他呢?我能不能摆脱麻烦,还得仰仗他的一臂之力,他如果受不了打击,我可就头痛了!”宾沁良苦恼的皱起眉头。
“少爷怎么会受不了打击?”谢彬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他来到两百多年后的世界。”虽然电影演过“回到未来”,可她还是很难相信他们两个远从过去来到现代,换个立场来说,他们想必更难接受现实。
“嗄?”
突然正经八百的看着谢彬,宾沁良清了清喉咙,问:“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真的是从……清朝来的吗?”
“沁良姑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
“我高兴多问几遍不行吗?”白了谢彬一眼,她沮丧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只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困惑的摸着头,谢彬老觉得跟不上她的说话模式。
“哎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他只会一个头两个大,脑袋全是浆糊——迷迷糊糊。
谢彬一张好无辜的脸,他也不想说,是她自个儿吵个不停。
终于,容玉麒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他脸上平静无波,叫人猜不透此刻的心情。
“你……还好吗?”太安然了,宾沁良反而有点担心。
“这都是真的?”
“我很想告诉你这不是真的,可惜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让时光倒流,好吧!就算时光真能倒流,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阻止历史的潮流。”宾沁良好无奈的耸耸肩。
“我明白,天意不可违,即使我这会儿能回去,也无法改变历史。”
“你这个人挺明理的嘛!”
“此刻我是身不由己,我连如何回去都无计可施。”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既来之,则安之。”
“很好,果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宾沁良赞赏的竖起大拇指,“本来嘛,事情都发生了,再去烦东恼西,不但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会让你更无法适应眼前的新生活。”
“往后我们恐怕有许多麻烦得偏劳沁良姑娘。”
“老天爷让你遇见我,就表示我们有缘,有什么困难和需要你尽管开口,我一定鼎力相助。”宾沁良爽朗的拍着胸膛道。
“在下在此先谢过姑娘!”容玉麒郑重的拱手行礼。
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宾沁良抚着下巴,沉吟的在容玉麒和谢彬之间来回打量。
“沁良姑娘……”
伸手打断容玉麒,宾沁良发表自己的看法,“既然你们得在这儿待下来,你们必须做些改变。首先,你们对我的称呼得修正一下,姑娘这两个字以后可不能再挂在嘴边,虽然这是意大利,不过还是有机会碰到会说中文的人。”
“沁良姑娘……沁良……沁良……”
“对,多叫几次之后你就会习惯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帮你们重新包装。”
“重新包装?”
“就是改头换面,你们这个样子不管上哪里都很容易引人注意。你们现在的身份可是‘偷渡客’,万一不小心遇到警察,麻烦可就大了,所以这一点我们不能不防着。”说着,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的辫子上。
“你想怎么样?”容玉麒不安的往后一退,好像宾沁良正拿着剪刀,准备把他的辫子咔嚓一声,做个了结。
这是什么态度?宾沁良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这时,脑袋突然闪过恶作剧的念头,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一步一步,充满掠夺性的逼近他,接着,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色迷迷的在他胸前乱摸,故意扭曲他的担忧,“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你长得这么高大威猛,你想,我有胆子敢对你乱来吗?”
虽然她的行径在他眼中跟个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可是却挑不起一丝丝厌恶的感觉,他只觉得心跳得好快。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这个人虽然不懂分寸,可是很讲义气,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一定会事先跟你打一声招呼。”宾沁良狐媚的眨着眼睛。
轻柔淡雅的香气不断刺激他的嗅觉,容玉麒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他粗鲁的推开她,强作冷静的道:“我们会尽力配合你的安排。”
存心跟他过不去,她马上又黏上来,整个人甚至挂在他的臂上,双手同心协力在他身上作怪,“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欢你?”
“沁良姑娘……”
“你怎么又来了?”
“沁良!”
“这还差不多,你得赶紧适应这里的生活,否则寸步难行。”
“是。”
“还有,刚刚是逗着你玩,你别当真,我希望你能放轻松一点。”整人游戏到此为止,宾沁良的魔掌终于自动自发离开容玉麒的身上。
怔怔的看着她,容玉麒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不久之前他还迫不及待的想扯开她,可是这会儿解脱了,他反倒……
“我们出发了!”朝谢彬喊了一声,宾沁良拉起容玉麒的手打开房门走出去。
回过神来,容玉麒忙不迭的一问:“我们上哪儿去?”
“当然是帮你们重新造型啊!”
“吉欧·鲁夫,未来的名服装设计师;容玉麒,我认识的新朋友;谢彬,容玉麒的助理。”
“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是意大利人,吉欧的中文却说得非常道地。他公然打量眼前的容玉麒,眼中有着浓浓的好奇,他和宾沁良相识十年了,感情好得像亲兄妹,可不曾见过她带哪个男人来过他这里。
“你好!”温文儒雅的握住吉欧伸过来的手,容玉麒不着痕迹的观察对方,他和沁良是什么关系?
“对不起,可以让我和沁良私下说几句话吗?”不过,吉欧可没耐性等容玉麒点头,他马上伸手勾住宾沁良的脖子,强行把她押到一旁。
拉开吉欧的手,宾沁良懊恼的道:“你就不能够斯文一点吗?”
“你又不是淑女。”
“你这是什么狗屁话?”宾沁良恶狠狠的赏了他一个白眼,就是因为有他这种没规没矩的生死之交,难怪她越来越粗鲁野蛮。
“不是狗屁话,老实话!”
可恶!左手一弯,宾沁良粗鲁的用肘关节撞了吉欧的胸膛一下。
“哎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