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周诩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被痛打一顿。
捂着眼睛的黑轮,气急败坏的他一跛一跛的追了上去,狼狈的身影跑过整条露天酒吧大街,口中的怒骂一秒也没停过。
只见那个凶狠的台湾丫头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名为Jomtien Palm Beach的饭店,气喘吁吁的他还是气愤难消的大吼,「死丫头,我不过是要借看一下玫瑰石,妳干么作贼心虚打人,妳完了妳,现在我知道妳住在这里,这下子要妳插翅也难飞。」
周诩愤恨的瞪着饭店招牌,咒骂之余还不断跺脚,忽地,感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他用所剩的一只眼睛瞟了地上一眼,一本小本子顿时攫住他的目光。
「妈的,这又是什么玩意儿?」抹着额上的汗,他拾起来定睛一看,「护照?是哪个糊涂观光客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仔细检查一番。
不消须尖,一抹得意的笑狠狠地咧开,旋即变成了仰天大笑的狂妄姿态。
轻蔑的瞟着护照上的相片,这张脸他短时间内是忘不掉了。
「哈哈哈……」双手扠在腰际,他笑得跋扈又嚣张,「莫莹,好一个莫莹,真是老天有眼啊!我不过是要借看一下玫瑰石,妳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这下好了吧,在国外丢了护照,恭喜哟!」
周诩把护照往自己怀里一塞,马上走人去找陆铿,如果他知道他的玫瑰石就在这个死丫头身上,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抢过来的,届时……
「哈哈哈,黑轮之仇不报,我周诩的名字免费让妳倒过来写。」宣示般的说完,他转身离开Jomtien Palm Beach饭店。
回到芭达雅的别墅,他人还没出现,声音已经大剌剌的传了开来。
「陆铿,陆铿──」
陆铿正在面对着海洋的后院优雅散步,被周诩打扰了宁静,索性来个闻声不应。
「你干么不应我一下?」周诩找到他,不免抱怨的嚷嚷。
「天塌了?还是被雷劈中了?」
「都不是,是被一样更重要的东西给扔中了。」
陆铿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禁莞尔,「别说你眼睛的黑轮是这么来的。」
「别光取笑我的眼睛,你知道我今天在露天酒吧看见什么了吗?」
「泰国妞?老外?」
「不是。」感觉遭到蔑视,周诩把怀里的护照拿出来,一把丢给好友。
「谁的护照?」
「小偷!」
「小偷?周诩,你讲话讲清楚一点好不好?」
「当然可以,不过容我先提醒你,小心你的下巴,可别听了吓掉了。」
陆铿望着他,等待着他的骇人之词。
「我刚刚看见一个玫瑰石,和你当初送给琬琬的那一颗几乎一模一样。」
一个箭步冲上前,陆铿已经揪住他的衣襟,「在哪里?」
「哎呀,别勒死我,这样我怎么说话?」强行拉下他的手,「露天酒吧,我一开始不是就说了。」
「现在呢?玫瑰石呢?你仔细看过没有?到底是不是我六年前遭窃的那一颗?」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我的手还来不及碰到东西,我的眼睛就先得了奖赏,你看,觊觎玫瑰石的代价呀!」
「现在人呢?那个拥有玫瑰石的人呢?知道那该死的家伙是谁了吗?」
「喏,多亏四面佛帮忙,我呀,阴错阳差的捡到那个臭丫头的护照,而且,也已经掌握到她下榻的饭店了。」周诩洋洋得意的说。
陆铿急急忙忙翻开,这么多年了,无论他用尽多少方法和管道,始终没能找回对他意义深远的玫瑰石,而这一次竟然会在泰国的芭达雅发现它的踪迹?
乍闻讯息,他浑身的血液都处在一种沸腾的状态,手指不禁微微颤抖,然而当他看清楚护照所有人的相片和姓名后,心脏不由得猛然震动了下。
莫莹!是莫莹。
真的是莫莹,她千真万确来到泰国了!
这么说,昨天在机场,还有今天在芭达雅的路上,他看见的女孩确确实实是她。
「你说她住在哪里?」
「Jomtien Palm Beach饭店。」
陆铿老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相信莫莹会是盗取玫瑰石的人,但是,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巧合,他的生命三番两次和莫莹产生交会,就连如此重要的玫瑰石,都会出现在她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
「欸,你打算怎么做?马上叫警察去饭店逮住这个小女贼,还是……」
「你确定她身上的玫瑰石是我当初那一颗?」
「十之八九啦,就算天黑我不能百分百肯定,可光凭那奇特的造型,我就不信世上还有另一颗会跟你送给琬琬的一模一样。」
陆铿抓紧莫莹的护照,沉默地思考着。
「怎么?干么不吭声?你该不会已经放弃了,所以想把护照归还吧?」
「不──」他并不是想要归还,至少在厘清之前,他不会把莫莹的护照还给她。
「妈的,这死丫头的手劲还挺强的,不由分说就赏我一拳,如果我的眼睛视力严重衰退,我一定要把她宰了沾哇沙米吃。」
「周诩,你说她住哪个饭店?」
「Jomtien Palm Beach。」
陆铿点点头,转身离开。
「喂,你要做什么?去饭店来个人赃俱擭吗?我也要去。」
「没有。」
「要不然呢?」
他没有答腔,一径的往房子走去。
「陆铿,你该不会是想要动用以前在银行界的关系,终结掉她的信用卡吧?」周诩的手在脖子上画抹了一记手刀。
「什么?」他不解的回头望着死党。
「止付她的信用卡啊!她现在已经丢了护照,如果连信用卡都不能使用,哈哈哈,在这异国他乡,她铁定没几天就活不下去啦!」
他明白了周诩的意思,但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快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屋内,他把手里的护照往床头一扔,翻开的护照就出现贴着相片的页面。
「这是巧合吗?」陆铿自问,却没得到任何回答。
玫瑰石,他的玫瑰石……
糟糕了,她的护照──遗失了!
青天霹雳狠狠的打在莫莹身上,她彻底地把整个房间翻找一遍,又把小背包里的东西也全数倒在地上,就是没看到自个的护照。
她慌了,整个人瘫坐在饭店房间的地板上不知所措。
思索许久,她脑子里只能想到桑郁,也不知道她带团结束回台湾没,莫莹只得拖着冰凉的身子打电话回台湾尝试向她求救。
「啥?妳在泰国?」昨夜才平安带团归台的桑郁当场从温存不到几小时的床上弹跳起身。
「桑郁,谢天谢地还好妳在家,我把护照弄丢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慌了。
「该死,这些家伙真是办事不牢靠,明明交代是日本,怎么会把妳弄到泰国去?」桑郁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来回踅走。
须灾,「别担心,我老板正好回泰国去了,我马上打电话请他帮妳处理。」
「妳老板?」不会吧,这么劳师动众的。
「对,他叫周诩,不过就是一个死胖子,妳不用怕,我会把事情交代好,妳住哪个饭店?」
「Jomtien Palm Beach,可是我今天就得退房了,因为当初只说住到今天。」
「那好,妳在大厅等着,我马上叫老板去接妳。」
「桑郁,对不起,又得麻烦妳了。」
「哈,我要免费敲诈十盒红豆糕饼。」
「一百盒都是应该的。」
挂了电话,莫莹的心总算踏实起来。
另一边,原本悠闲享受丰盛早餐的周诩当场从餐桌上跳起来,他的激烈反应惹来喜欢安静的陆铿一记白眼。
「什么?桑大小姐,我是妳老板欸,妳在命令我做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大清早接到电话,竟会是旅行社王牌领队的伟大救援命令,而且语气一点都不把他老板的身分放在眼里。
「快点,她叫莫莹,是我的生死至交,她遗失了护照,现在人就住在Jomtien Palm Beach,今天就要退房了,我叫她在大厅等你,你马上过去接她,而且要妥善照料,最好是再帮她规划一套精致泰国旅行,不然──」桑郁语带威胁。
「不然什么?」他涨红着脸问。
「不然,老娘马上辞职跳槽,还有──」
「还有什么?!」周诩的音调高高扬起。
「还有你从今天起别想在我面前出现,想把我,门儿都没有!」不等他反应,霸气凛然的桑郁马上挂上电话。
「这、这、这……这真是窝里反了!死丫头竟敢这么使唤我。」周诩不敢相信自己竟遭如此待遇。
「怎么,你又栽在哪个死丫头手里了?」陆铿悠闲的吃着早餐问。
「还不是桑郁那个可恶的女人。」
恍然大悟,「喔,你家那株窝边草。」耳闻周诩爱上了员工,陆铿正好逮住机会揶揄。
「少啰唆,她的生死至交关老子啥事。」
「女人就是这样麻烦,想摆平她,就得拉拢她身边所有的姊妹。怎啦?什么不可能的任务?」
「她朋友丢了护照,现在正在Jomtien Palm Beach等待救援,叫啥莫莹的。」
陆铿手中的面包掉了下来,「莫莹?」
见了他的反常,周诩让紊乱的思绪冷静之后,当场大叫,「该不会是……」
两人足足对看了十秒钟之久。
扔下面包,周诩双手合十的恳求,「陆铿,帮我!」
「帮你啥?」不想接受。
「她昨天狠狠地打了我一拳耶,你看,我的瘀青现在还这么明显,桑郁甚至命令我得帮她张罗一套精致的泰国旅游,拜托,我又不是想死,一拳还不够吗?」
「不关我的事。」
「怎会不关你的事,我可是为了你的玫瑰石欸。」
「当初害我遗失玫瑰石的人也是你。」
「可我诚意十足啊!这些年来我有少帮你留意过吗?」
「可也没找回。」
「陆铿,你怎么会这么没人性。」
「跟你学的。」
「听我说,」周诩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怎么觉得像是个烂摊子?」
「别,千万别这么说,你想想,玫瑰石就在她手上,这不是个绝好的机会让你去接近她?」
「可我觉得自己比较像是帮你收拾了个天大的麻烦。」
「欸,这是一石二鸟的好机会,要不然我大剌剌地去,那丫头说不定还不领情,把我当色狼处理,我干么这么委屈辛苦咧?何况,我手边还有一堆重要事情得处理!」
「我要考虑。」
「陆铿,拜托你啦,我旅行社就靠桑郁这个王牌领队耶,我就算不能拥有她,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其他同业,当兄弟我求你喽,你帮我去照料那个莫莹,说不定可以循线把偷走玫瑰石的家伙一举逮获,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撇下这烫手山芋,你看起来比较欢喜。」
「怎么这么说,我可是你硬底子的后盾,别说你要开什么奇石斋坊,一句话,我挺你,难不成你想错过机会,放那个疑似玫瑰石小贼的丫头一马?」
「少模糊焦点,要我帮你就这点好处?」
「当然不止,只要你说得出口,我都帮你,够意思了吧?」
「你要我带她回这里?」
「当然不行,你绝对不可以让她知道我就是昨天那个挨打的倒楣鬼,要不然,你怎么拿回玫瑰石?」周诩马上又补充说明,「所有一切开销由我负责,你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