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郭可瑜从厕所出来,苍白的脸色将萧小小给吓了一大跳。
“你是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刚刚……我弯下腰去捡一枝原子笔,不知道怎么搞的,一阵晕眩……我…”
话没说完,郭可瑜又冲进厕所呕吐,但是却吐不出什么东西。
“一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陪你去看医生!”萧小小搀扶起似乎已经吐得四肢无力的郭可瑜。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用看医生……”
郭可瑜移动身子想往办公室走,突地,她觉得眼前一阵黑,身子慢慢地软靠在萧小小的身上。
“可瑜,你怎么了?可瑜!”萧小小赶紧将郭可瑜抱紧,一面高呼著:“谁来帮帮忙,可瑜晕倒了!”
闻声赶到的同事,七手八脚地将郭可瑜抬到办公室的椅子上躺著。
“我看还是赶紧送医院比较妥当。”
“我也觉得去医院比较妥当。”
萧小小不放心郭可瑜的身体状况,决定将郭可瑜送医……
郭可瑜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她的母亲则担忧地坐在一旁照料著。
“妈,我怎么了?”郭可瑜有气无力地问著母亲。
“可瑜,你……你怀孕了!”郭母忧心地告诉她医生检查的结果。
“我怀孕了?!”郭可瑜有点茫然地看著母亲。
“嗯。”
“我怀了凌云的孩子……”
“可瑜,你不能将孩子生下!”
“妈,为什么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凌云的骨肉啊!”郭可瑜不能理解母亲这句话的意思。
“可瑜,你听妈的话,把孩子拿掉,凌云到现在连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靠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独自照顾一个小孩的!乖,听妈的话,把小孩拿掉。”郭母的口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我绝对不能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凌云留给我唯一的礼物,我绝对不要拿掉孩子,我一定要替凌云生下这个孩子!”郭可瑜意志坚定地抚摸著自己的肚子。
“可瑜,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再养一个小孩。而且,凌云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他根本无法给你跟肚子里的孩子任何照顾,你要认清事实!”郭母的话其实也有道理。
“我不管!我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可以养活我自己跟孩子。”郭可瑜带泪地说著。
“可瑜,听妈的话,把小孩拿掉!”郭母坚持己见。
“妈,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郭可瑜闭了闭眼睛,她告诉自己,不管再怎么辛苦,也要将凌云的骨肉生下来。
“妈,我想暍点热汤,我想吃你煮的酸辣汤。”
“好,我马上回去煮,”郭母听到女儿的要求,她站起身来,准备回去煮碗酸辣汤。
临走前,她回头说:“在我回来之前,考虑清楚将小孩拿掉的事,知道吗?”
“嗯,我知道,妈。”郭可瑜微微地点了点头。
郭母满意地离开病房。
母亲离开后,郭可瑜轻轻抚著自己的腹部。“孩子,不管多么辛苦,我一定会安全的将你生下来。”
郭可瑜轻轻地叹了口气,拔掉点滴针头,起身下床,留了一张纸条给母亲,表示她一定要好好地保住凌云的骨肉。
她悄悄地离开医院,只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想过要再去法国投靠仇凌云的父母,但是,现在她身上连随身更换的衣物都没有带,更别提是到法国的旅费了。
她茫然地站在当初被仇凌云撞倒的路口,望著马路发呆。
“凌云,你听得到我在呼唤你吗?凌云……”
她突然对著马路大喊,吓著了许多路人,众人纷纷以讶异、不解的眼光,看著泪眼汪汪的郭可瑜。
郭可瑜根本不理会任何人,她跨过斑马线,直直地往前走著,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就这样茫然地走到火车站,随意地买了票,搭上一班列车……
当郭母提著热腾腾的饭菜再回到医院的时候,病床上已经是空荡荡。
郭母以为可瑜去了洗手间,她敲敲洗手间的门,但是里头却没有任何人,她焦急地四处找寻,最后才在桌上发现一张纸条——
妈,对不起,我一定要替凌云生下这个孩子,请你原谅我的不孝……
郭母愣住了,手上的纸条随之掉落在地上。
她无法相信郭可瑜就这样不告而别,她一向乖巧听话、懂事,怎么现在完全变了样?!
郭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面对,她急急忙忙到报社找萧小小商量。
当郭母告诉萧小小,郭可瑜怀有身孕,又离开医院时,她讶异得不知所措。
她急忙到处协助找寻,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去过了,她就是没有看到郭可瑜的身影。
“她连起码的行李也没有带,会去哪里呢?她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啊!‘郭母难过得自责不已。”真担心她是不是会想不开,早知道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我就不应该叫她将小孩拿掉……“
“郭妈妈,先别慌,我相信可瑜不会去自杀的,她爱著仇凌云,绝不可能带著仇凌云的小孩想不开。
以她那种刚烈的个性,我想,她一定会把自己藏起来,藏在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想找到她,恐怕会很困难。“
萧小小跟她是多年的同窗兼死党,当然很清楚郭可瑜的脾气。
“那该怎么办?我真的很担心她,她身上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钱……”
“你别难过了,我再出去找找看。”
“我跟你一起去找。”郭母不放心地说著。
“郭妈妈,你还是在家里头等,要是有消息的话,我一定马上打电话回来通知你。”
萧小小担心外头的大太阳,会将郭母晒晕。
“这……”
“你就听我一次嘛!我先出去找。”萧小小握住郭母的手,安慰著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一有消息,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我一定会的。”萧小小起身离开。
郭母望著萧小小走远的身影,不由得埋怨起自己。
她不应该要求可瑜把小孩拿掉的,她现在只盼望著女儿能平安归来。
萧小小跑遍了郭可瑜可能去的地方,期盼著奇迹能够出现,但是,任她再怎么找寻,就是没有郭可瑜的踪迹。
她也拜托报社,在报上刊登了寻人启示,希望郭可瑜能看到。
只是,郭可瑜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似的,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郭母天天以泪洗面,萧小小天天到郭家安慰著、陪伴著郭母。
郭可瑜搭上往台东的班车,她两眼无神的看著车窗,却没有丝毫心情欣赏外头的景色。
“妈,对不起,原谅我的不孝。‘她稍嫌苍白的嘴喃喃地念著。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地睡去,当她被列车的广播声吵醒时,列车已经抵达终点站——台东。
她跟著旅客下了车,这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有点慌乱、害怕,但是,她还是得面对。
随便找了家便宜的旅馆住了下来,她坐在床上,她拿起电话,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随即挂上话筒。
“不!不能让妈知道我的行踪!可是……”
想到母亲可能会再次逼迫她将孩子拿掉,她的眼泪又禁不住往下掉。
“凌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她无助地痛哭失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加上搭车的疲累,她累得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十章
法国 巴黎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与诚心祈求,仇凌云果真奇迹似的苏醒过来。
刚刚清醒过来的仇凌云,遍寻不著郭可瑜的身影,著急地询问著。
“可瑜呢?她是不是回台湾了?”
“没错!可瑜回台湾了,等你身子好点,再去台湾看她。”仇母安慰著仇凌云,目光闪烁著,不太敢与他正面接触。
“妈,你老实告诉我,可瑜她怎么了?”仇凌云察觉母亲异样的眼神。
“没……没有,可瑜……她……她在台湾……很好呀……”
“妈,你老实告诉我,可瑜她到底怎么了?”仇凌云看到母亲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确定郭可瑜出了意外。
“唉……可瑜她离家出走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仇母终于吐露实情。
“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仇凌云焦急地抓住母亲的手,询问著。
“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可瑜离家了,其他的,我不清楚。”
仇母安慰的眼睛注视著儿子,她知道儿子现在心里只有一个郭可瑜,她也非常喜欢郭可瑜,只是,她真的不知道郭可瑜现在人在何方。
“我要去台湾找可瑜!”
“你现在才刚清醒,等你身体状况再好一点,我陪你一起去台湾找可瑜,好不好?”仇母柔声地安抚著仇凌云。
“不!我不能再等!我要马上去台湾!”
台湾? 台北
仇凌云风尘仆仆地赶到台湾,却遍寻不著伊人的影踪,他焦急地询问萧小小
“请你告诉我,可瑜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四处找过她,也登过报纸的寻人启事,但是,一直都没有可瑜的下落,我也很担心可瑜,因为,她……”
“她发生什么事?快告诉我!”仇凌云迫切地想知道可瑜的情况。
“她怀孕了!”
“什么?!可瑜,她……她怀了我的孩子?!”仇凌云又惊又喜。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叫可瑜把孩子拿掉。”郭母难过地自责道。
“什么!你叫可瑜将孩子拿掉?!”仇凌云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可瑜就是不愿意将小孩拿掉,才会离家出走的。”萧小小解释著。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将可瑜找回来!”
仇凌云的心简直快碎裂了,郭可瑜已经离家数月,安危未卜,而更让仇凌云担心的是,郭可瑜还怀著孩子,她能够跑到哪里呢?她要靠什么过活?
据萧小小跟郭母的说法,郭可瑜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金钱,这让仇凌云更加心痛难当。
仇凌云用尽所有方法来找寻郭可瑜的下落,侦探社、征信社,大型的寻人启事、媒体托寻等等……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仇凌云开著车,跑遍郭可瑜曾经去过的地方,也到过人烟罕至的山上、海边,甚至,要是听说哪里有无名女尸,仇凌云也会跑去,当知道不是郭可瑜的时候,他才放下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
只是,奇怪的是,郭可瑜似乎是消失在地球上一般,不管仇凌云用什么方法找寻她,还是苦无她的踪迹。
“可瑜,你到底在哪里?!”
仇凌云面对著大海呐喊著,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也因为多日来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身体刚刚痊愈,而明显凹陷。
仇凌云面对著茫茫大海,他祈求著,希望郭可瑜能早日归来、
当郭可瑜身上的金钱都已用尽后,她被旅馆扫地出门,走在人生地不熟的街上找寻著落脚处。
正当她在失望之际,一对好心的老夫妇发现了她,在知道郭可瑜的情况后,他们决定暂时将她带回位于偏僻海边的家里安身。
老夫妇家里只有两个人,靠著一艘小舢舨,老先生每日出海捕些小鱼,拿到市场换取金钱维生。
平日,郭可瑜帮著老太太晒鱼干、晒海带,虽然生活简单,却充满了喜悦与满足。
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