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嘴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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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嘴少奶奶-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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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毛子老是说:“吃着少奶奶吩咐下来的宵夜叫人幸福得想流泪。”
  五十开外的老师傅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好温暖哪!十八岁的少奶奶令人服气。”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少奶奶的手艺早在他们
  这些人之上,但是少奶奶不但没有遣走他们,甚且器重他们,崇敬他们。他们哪一个人没有偷偷因感激落下纵横老泪?
  但是,饼铺里有一个人非常非常地不开心,这人不是谁,而是少奶奶的亲亲丈夫。
  是的!单奕阳不但哀怨,甚至是欲哭无泪。
  他的胡碴碴冒出来了,他也不理睬,大不了再蓄留一大片的落腮胡。
  “唉!我这双手已经很久没有拿刀拿剑了。”
  现在他不离手的是面团和饼铛上的薄片勺子。
  “啊……”他惊呼,难以相信他又被热油喷疼了手。
  润润连忙第一百零七回地提着冷水和药散过来为他的手伤“治疗”。
  “不然,你别和我一道忙了。”人高马大的他怎么老是学不会煎饼的技术?如果让他炸糖花,岂不是要烫得遍体鳞伤?
  娘子看轻他哦!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示弱!他是要保护她,疼惜她的强悍夫君呢,赌着一口气,他咬牙又切齿,“不行,我说过我和你一起参加做饼大赛。”
  润润犹豫着,“其实管铺子的人未必得懂得做饼呀。”她不忍他的英气飒爽打了折扣。
  爱妻心疼他的眼神使他更加不能有无能的表现,他狠道:“我不相信你能做到的我却不行!润润,放心,做饼大赛上,我一定是你的好帮手。”甘为爱妻跑腿当差,这不算是屈居人下吧
  一言以蔽之,因为赌气,也因为妻子对他心疼的关爱眼神,使他硬是强撑下去。男人不可轻诺,他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饼铺里还有一群人是清闲得无事忙。这十个人便是单奕阳雇请的镖师,他们的工作是盯牢润润,不让任何危险人物接近她一步。
  说到危险人物,他们一致认为是单家大公子。因为他动不动就会来个嘴上偷香。
  “哎哎,整天瞧人家夫妻俩恩恩爱爱,这心啊犯痒,也想讨房媳妇来疼疼。”
  不过是一段光阴,镖师们吃好睡好外加一日五,六次的饼点试吃,个个长了好几两肥肉。
  这一日,润润尝试做了几种新口味,然而全失败了。
  她双手支着腮颊,单奕阳为她捶肩揉背,一旁经过花园的小红和小绿连忙掩笑快速经过廊下。
  她们轻声交谈:“大少奶奶的驭夫术真厉害,像大少爷那种喜欢咆哮的凶悍男人居然肯伺候她。”
  “这叫做情比海深啊!大少爷是爱她爱惨了,才会甘愿当妻奴嘛。”
  这头,润润还是烦恼不已。
  “每一个比赛的饼铺一定都派出高手,他们不晓得会拿出什么绝活来。”
  “你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她瞄了单奕阳一眼,扬起有气无力的忧郁笑容,“北门口饼铺的兴盛与否,我责无旁贷呀!为了老奶奶,为了单府望族的名誉,我一定要赢!”
  “这个做饼大赛是皇帝爷为了老太后的寿辰所下旨举办,老太后喜食糕饼,她一定吃过不下百种美味了。”
  “如果一口气试吃各种饼食,肯定要腻口是不?而且老太后不知喜欢甜食或是咸食,所以青梅的开胃和消油去脂最适合做馅了。”她猛地跳起身来,圆睁滴溜溜的眼儿瞪视着他。
  “润润?”她是不是压力过大,怎么脸颊忽地涨红?
  她踮起脚尖,双手圈抱住他的脖子。“你好棒哦!谢谢你的提醒,我差些忘记老太后可是做饼大赛最后尝食的人,她老人家才是真正评比名次的决定者。”
  “我只是随口说说……”
  她重重地啄吻他的唇和脸颊,甚至他下颚的胡碴碴也没放过。“不不,单大少爷你好棒!你把苦恼我好几天的问题解决了。”她复又亲吻他的脖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热吻已来到他的锁骨。
  他的眼眸变得深沉,闪烁着溺爱的亮彩,声音低哑:“不许再亲了,否则我立刻把你丢上床榻去……”
  “去做什么?”她仍是将雨点似的吻送上他的颈项间。
  “单大少奶奶,你认为呢?”
  “我真是太糟糕了!”润润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居然忘记春天,自从成亲后回到饼铺我就不曾见过她……”
  “单忠说范春天的远房亲戚把她带走了,反正她并没有卖身为仆,所以他也不强留她呆在饼铺。”
  “也对,春天呆在饼铺里洒扫洗衣的确是委屈了。”润润忽然以研究的眼神扫向单奕阳,她把声音压低变得极为恐怖,“春天的离开你会不会舍不得?”
  “与我何干?”扯到他太奇怪。
  “嘿嘿!之前某人对春天非常殷勤,非常地和颜悦色呢!那个某人不是对春天有好感吗?”
  “那个某人啊,”他捏捏她的耳垂,“是因为吃了太多的醋,所以才假装心仪范姑娘,这愚蠢的举止无非是为了保住他可怜的男性尊严。”
  “是这样的呀!”她娇笑着,“我好像越来越爱那个吃太多醋的某人了。”
  “不是好像。”他温柔地为她拍掉沾在发丝上的面粉,“你一定要强烈地爱着那为爱痴狂的某人,因为他对你的感情强烈到不可思议。”
  夜深。
  烛光照映得房内晕晕亮亮,润润被单奕阳抱在怀里,她的娇臀坐于他的大腿上。
  “明天就要起程赴京城去比赛,我好紧张。”
  “有我当你的第一助手啊。”
  “但是我还是无法放心,这一个比赛攸关北门口是否名扬四海,是否再造往日荣景,而且我长住苏州,晓得苏州的甜食如何地可口。”
  “那么……”他把左手递向她面前,“来!咬我,你的压力和紧张都会减少一些。”
  “可是你会痛的……”
  “尽管使劲地咬,我是练武之人,皮厚得像石壁。”
  踌躇了下,润润先是小口,小力气地咬着他的左臂膀,然后她越咬越使力,深深的齿痕在他的臂膀留下一圈浅浅的痕迹。
  “痛不痛?别诳我。”她忙又亲吻这一圈浅痕。
  “不痛,再咬,多用点力气。”他知道咬物能够让恐慌感渐渐消失。
  润润一口咬下去,当她的牙齿尝到微腥的血味时她放声痛哭,泪水滴落在被她咬出血痕的齿印上。
  “哇,对不起!”她怎么可以疯了似地咬他?他是她最爱、最重要的人哪。
  “乖!”他抚摸她披泻而下的长发,“哭一哭或许也能够平静你紧张的心情。”
  “呜!”她赖在他怀里哭得凄凄惨惨。然而一晌过后她的紧张和畏惧真的消减许多。
  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他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
  小红和小绿敲敲门,“酒菜端来了。”
  单奕阳把他的妻抱起,让她坐着。开了门栓,让小红和小绿将一桌子的酒菜摆妥。
  两人弯身退下,并且将房门掩上。
  桌上摆满一壶美酒和酒蒸羊肉、酒熏石首、酒烧香螺和酒泼蟹等等的可口菜肴。
  他替她斟酒、布菜。“喝个薄醉好人眠!你已经许久没有沉睡了,这样可是伤身体的……”
  “嗯。”她乖顺地吃菜、喝酒。
  他又为她连连斟酒,“酒液也能平抚情绪”
  “相公,”她含泪地微笑,“你真的对我很好、很宠。”
  他骄傲地接受她真实的赞美,不过随即又听她补上一句,“可是你怎么瞧都不像是疼人的丈夫。”
  单奕阳的骄傲笑容僵住,他不知该喜或是小小地教训她。
  “呀!”润润跳起来,亢奋地大叫:“我想到了!”
  她冲进厨房,点燃大火把,迅速地找出茶叶碎渣和嫩草芽末,以及女儿红。
  单奕阳跟进,一脸茫然,“你要做什么?”
  “香茶、香草和酒香做成饼馅,这味儿绝对不可能有人想得出来,尤其是加上嫩草芽,这种清甜的野草炒肉末便是美味中的美味。之前我只用嫩草芽做饼;总觉得味道少了点儿什么。”
  “不会吧!你要立刻做饼?”他担心她娇弱的身子。
  “拜托!”
  她的乞怜的眼神和她灿烂的甜笑全是他的罩门。他只有依了她,并且动手替她揉面团。
  “相公,铺子里还有别的酒吗?我想试试花雕或是另外的酒。”
  这一夜,两夫妻忙碌到天明。当然,做丈夫的总是不时地偷个香吻。
  单氏夫妻和十名镖局镖师在众仆役的祝福声中往京城赶路。
  “少奶奶加油!”
  “少奶奶一定拿第一!”
  不绝于耳的叫喊声令润润催了泪,她倚着丈夫的胸膛,备觉她是老天爷眷顾的好命女。
  几天后他们一行人已经赶到京城,主办的知府安排所有参赛者住在太白楼。
  这比赛需要经过三个关卡。第一个关卡是知府,第二个关卡则是皇帝爷,最后得到老太后肯定的即是天下第一。
  “春天!”润润惊呼,开心地和范春天寒暄,“你怎么也来比赛?你会做饼啊?”
  范春天温柔地浅笑,“亲戚来参加这项比赛,我只是跟着过来当小差。”
  “这些时日,你过得可好?”
  “好。”
  “上回那个掳走我的恶徒没有伤到你吧?他是个疯子,硬是向我要啥手绢呢。”
  “只是被他打晕过去,不碍事。”
  “后天的比赛对北门口、对单府很要紧,我不陪你了,我想再试做一次饼。”
  “你说,你有上好的黑宝玉?”
  “是,夫人。”
  李天香最喜欢旁人敬称她一声夫人了,因为她只是知府的妾,而且还是第三个小妾。在府里,她的地位只比奴仆高一些,知府带着她出席酒宴的场合时,她不知忍受了多少白眼和冷嘲热讽。
  而眼前的范春天总是对她必恭必敬,令她心里舒坦极了,也受用极了。
  “走吧,后天的做饼大赛上我可是陪着老爷的人哪,不能太寒酸是不?”出身生张熟魏的她,由于屡次打胎而无法生育,所以她能够凭借的就只是老爷子的欢爱了。
  她必须装扮亮丽风华,以她的美色压倒大太太和那两个生了孩子的妾。一块黑宝玉一定又可以叫她出尽风头了。
  “夫人,你先等一会,我去叫人来,委屈你了。”
  挥挥纱巾帕,李天香像是赶一只苍蝇似的。这范春天亲近她图谋的不就是从她这里捞点好处吗?否则她何必在聚宾楼时故意撞着她这官夫人,借此与她献殷勤?
  她轻轻地压抚她的发髻,百无聊赖地在太白楼内走来走去。
  似乎有着食物的香气哪!她顺着香气走去。
  厨房的笼屉上和饼铛上放置好几片饼食,光是那可爱的各式造型就已经引人注意,更何况是好闻的香味。
  她好像忽然饿坏了似的,伸手去拿一片花瓣造型的饼,“嗯,真好入口!”她接连吃上几片,频惊喜呼道:“这滋味简直是天下第一绝!甜而不腻,香得使人脾胃大开。”
  她再拿起一堆人偶塑形的饼食,突然腹中一阵绞痛,她流了一脸的汗,“来个人救我啊!春天,范春天你快来救……救……”
  李天香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范春天一直冷眼旁观,原本她是要亲自送个饼给李天香,没想到元润润所做的饼竟然香味四溢到吸引她来一尝。也好,省了她还得费口舌哄她吃下……毒饼。
  没错,她在元润润的饼食上洒了无色无味的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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