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才满三十的他,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
韩映禧作风强势、冷情铁腕,其私人世界一向为人所好奇,不过 KEN 的新闻向来由公司公关部门统一对外界发稿,也不见哪家媒体敢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可他越神秘也就越引人好奇。世人皆在猜测,韩映禧的私人世界是否一如“凯世大楼”般冷硬,抑或别有春风秋波?
凯世大楼第四十一层是公司高层主管的办公楼层,东向通廊的尽处,即是韩映禧的办公室。
二十几坪的空间清一色的冷色调,摆饰简单俐落,黑色大理石的墙面和地板,沉肃而威严,一如韩映禧给人的印象。
在这样冷沉得几乎教人快窒息的办公室里,今天却出现了一尊怎么看怎么不搭轧的大“洋娃娃”,感觉有说不出的诡异。
坐在总裁位子上冷然如冰、俊美如同神祇的韩映禧,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特大号洋娃娃,然后将视线落在她身旁的老司机身上。
“老张,你迟到了十分钟。”声音悦耳而轻柔,可却没人会忽略那低柔嗓音中的威仪。
老张光洁的额上又渗出了冷汗了,胖手拭汗频频。“是。”
乐祎一言不发的走向冷冰冰的大总裁,动作一点也不迟疑的摘下他腕上、世界限量二十只的月相表。
“小……小姐!”老张本来阻止的,可显然的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她由自己手中把表摘下,她在调了时间把表拿给他看。
“这样就没迟到了,而且还足足快了十分钟。”他的脸仍像泡在南极冰山下似的。不怕,早习惯了这样没温度的表情了,他这副德行能让人胆战心惊,却丁点也吓不了她。“嫌不够快喔?那你说一声,保证要多快有多快。”
“小……小姐……”老张都快哭了。
额上的汗像水龙头似的冒个没完,手上的泛黄手帕几乎都要被汗水沾湿了。
对老张无力的阻止充耳未闻,她径自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韩叔叔,你的空调是不是坏了啊?瞧瞧老张热得像在大热天刚跑完百米似的。”
冷眸仍是停留在洋娃娃身上。“老张。”
“是。”
“你很热?”
“不、不、不……我……我很冷、很冷!”他现在吓得快挂、冷得想死!
“是因为冷气冷,还是因为看到『韩阎罗』?”
“我……我……”
韩映禧的绰号不少,最有名的大概就是韩阎罗。不过一般人也只敢私底下这样称呼,可没有哪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放肆的。
可怜的老张,这辈子受到的惊吓总和只怕都没有今天多。
韩映禧下了赦免令,“老张,你先出去。”
“是。”老张一脸终于解脱的走了。
待老张离去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不知是因为冷气突然转强了,抑或是办公室太空旷,乐祎觉得一时间温度又降了几度。
“看来……四年的外地生活还是没让你变成熟。”
“如果你把我送到美国念书是为了让我变成熟,很显然的,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乐祎。”
“我有说错什么吗?”她笑咪咪的脸上找不出一咪咪老张脸上的畏惧。
他淡淡的瞅了她一眼。“你需要再教育。”
只因为她喜欢捉弄人就需要再教育,会不会太 Over 了?这男人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都一样的古板、开不得玩笑,明明就一个多月前才满三十岁,可呆板的烂个性却活似五、六十岁的欧吉桑。
“你已经把我踢到美国四年了,这回又要把我流放到哪里?”一想到这件事,即使现在也回台湾了,一她仍火冒得像暴龙!
十三岁的某日,她毫无预警的给强制送上飞往美国的飞机,想她乐祎在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鬼见愁”,除了哪个不要命的敢招惹她。
眼前这“制冰”业者——韩映禧。
“你是去念书,不是流放。”韩映禧有副好嗓子,可说话的音调却是平到让人想撞墙。
“有人去念书是给强行押上飞机,在机上喝了口水之后,醒来就在美国的吗?”那根本就是预谋。
“那是防止你争吵。”
“我为什么会争吵?那就表示我极端的不愿意!在完全不愿意的情况下给丢到美国,你还说那不是流放?”
“流放要做苦工。”
洋娃娃雪白的额上不协调的爆出了青筋。“您意思是我在那里吃香、喝辣,外加住好的,因此称不上流放就是了?!”
他俊美的脸上仍是毫无表情。“那是事实。”
用手指着他,乐祎气得发抖。“你……你没人性!”从来只有她惹得别人冒火抓狂的份,就只有他,才能恼得她全然端不往形象的活似喷火龙。
“别忘了,你被你所谓没人性的人养了十三年。”
他在她五岁时就说服父亲收养她,那年他才十七岁,还只是个学生,一直到法定年龄他才变成她的监护人。
“你会突然变得有人性,那是因为我是你唯一动心过女人的女儿!”一思及此,她就觉得难过。
渐渐长大后,她一直可以感觉到韩映禧常用一种既迷恋又怀念的眼神看着她,不过时间总只有短暂几秒而已,一回神,他又恢复那双冷静自持的冷眸了。
他透过她在寻找着那个他今生无缘的女人,那足足大了他十三秋,在最美丽而有风韵的时候雕落的牡丹。
她知道美丽的牡丹容貌在她身上重现了,于是他的视线总不自觉的凝驻。
他看的并不是她,他只是在她身上寻找着她妈妈的影子。
可她不要当影子,她就是她,她是唯一、独一无二的,她是乐祎,不是陈丹凝!
“正因为你是她女儿,我才希望你有她的完美。”长驻在心中不曾离去的女人有着最美丽的容貌、最温婉的性情。
说到底在他心中她只是个“瑕疵品”!“我是我!我是乐祎,不是陈丹凝!”
这话题不是他们第一次讨论,每次都是以针锋相对来结束。“你们是母女,即使你无法臻至完美,也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吧?”
“你听过基因突变吧?谁说俊男美女的组合就生不出『必雕』?我这人天生刁钻难缠,生平无大志,唯一的志趣是征服全世界最难搞的男人。”男人的难搞分为装模作样、轻度、中度、高度和极度难搞。
眼前这位绝对是可以出国参加比赛的国际级难搞!
韩映禧眉头一皱,“请注意你的措辞。”
八股男!他嫌方才的用语太“文雅”,那她就说白一点。
“好吧!倒带重来。我乐祎今生唯一的大志就是把我想要的男人拐上床、骗进礼堂,当我未来孩子的爹。”她说这些话时,眼睛可是直视着他的。
就不知道这脑袋灌了水泥浆的男人有没有那智能,听出了她的“指桑骂槐”了。
她要拐上床的男人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你还小。”
“不小喽。我有三十四C,预计未来能还可以提升个一至两个 Cup。”扭曲他的意思,还刻意展现一下本钱。
未老先古板的韩映禧终于也有些端不住威仪的红了脸,他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咳咳……你还只是个小孩。”
呵……她的三十四C还是有一点效果的,瞧瞧这冰山男也会脸红耶!
可见他还是有七情六欲的,她当他早忘了自己是男人,女人已对他没了吸引力了呢!否则为什么像她这样的大美人吸引不了他呢?
欸,胸前雄伟也不是她的错,在美国的同龄女孩中,她的 Size 算普通,可就东方人来说,她的胸前算伟大了。
身高一六七公分,三围三十四、二十二点五、三十四,就个十七岁的女孩而言,乐祎绝对称得上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
“我两个月后就满十八岁。”
叹了口气,他算让步了。“你要交朋友我不反对,可是我希望能让我先看过。”
“怪啦,要挑对象的人是我耶,为什么要你先看过?”她要交男朋友了耶,他一点都没有吃醋的感觉吗?好歹也啃片柠檬嘛!
“我怕你被骗。”
“谈感情本来就是种赌注,你那么担心我的话,那……你可以让我赢啊。”她话中有话的暗示。
韩映禧深邃的眸子瞥她一眼,随即低垂下眼睑。“小孩子不要开这种玩笑,别忘了我是你叔叔。”
没血缘关系的叔叔!“对啊!若我妈没走得这么早,也许你还会变成我继父。”男人要拒绝女人多得是借口,只是韩映禧的,特别不成理由。荒谬的感觉就像买一包五十元的糖果,你给对方一个五十元的铜币,店家却说他们只收五个十元的钱币一样。
“乐祎,你今天刚回来,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这不是针锋相对,叫沟通。”吵架?!怎么会呢?她这人最爱好和平了。
“OK!那今天沟通暂停。”
她笑咪咪的看着他。“可不『沟通』,我们好象就无话可说了耶。”她就是坏心眼,天生的美艳罂粟。
“下个月是你生日,办个舞会如何?”
乐祎兴致缺缺的耸了下肩。“随便。”这种老古板办的舞会八成是珠光宝气、气氛闷到令人断气的企业宴。
可怜噢!她的生日宴竟然就要成为企业界人士显示财力、名女人们争奇斗艳或物色对象的诡异宴会。
光是想就给它很吐血。
不过他提到生日倒令她想到一件事。“上个月不是你生日?”
“过了。”
“我有礼物要给你。”
“不用破费,你有这心就够了。”韩映禧的声调平板依旧,似乎没什么期待。
“你这人真的很讨厌,人家都说有礼物要送你了,你好歹『表演』一下期待的表情,就算用一下兴奋的声音说句『真的吗?!』或是开心的说『我很期待』都好嘛!”她唱作俱佳的示范。
明知道他要是这么做,她一定会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可为了她,他偶尔不正常一下是会怎样喔?!
真不会做人!
“更何况我送你的礼物是不花半毛钱的,我现在的生活还靠你『救助』,拿你的钱买礼物给你,这种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事我可做不来。”
“你要送我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每年生日时我都会送你的礼物呗。”
六岁那年,她看到韩映禧生日时收到一堆礼物,她因为没钱买东西送他而难过,他知道了失笑的安慰她说,没钱买礼物没关系,亲一个也算是礼物。
自那之后,每一次他过生日,她总会送他一个吻当礼物。
“你闭上眼我才把礼物送你。”
韩映禧依言闭上了眼。
这男人还真是够帅、又有型,她眼光果然好!
上一回同学的哥哥想追求她,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相片,说相片中的男人是她的男友,好友的哥哥当然黯然引退,还在班上引起传阅风潮。
会引起传阅风潮是因为班上大美女——公认的冰山校花 Emma,她在看过相片后公然表示,想追她的男人要是像相片中的帅哥,她可以点头交往。
她念的是美国长春藤名校,班上可称得上联合国,可见韩映禧的俊美是国际认同的哟!
“我总共欠了你四年份的礼物。”因为生气她给专机流放,因此她这四年几乎不理会韩映禧,更遑论会送他生日礼物了。
乐祎在他的左脸颊香了一记,“这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