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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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狡诈-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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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还好。”齐舒展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白行简的娘亲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呢。
  “展儿,还记得我们吗?简儿小时候多亏了你的照顾呢。”白母拉着齐舒展的手,越看越开心。
  齐舒展曾经在白家寄住过一段时间,而且因此和白行简成了比手足还亲的朋友,后来她更是扬言要嫁给白行简,两家大人便顺势让他们订了亲。
  那个时候白母还只是一个小妾,白行简也备受大夫人和她的儿女欺陵,所以齐舒展对他们母子俩表示的友善弥足珍贵。
  后来齐舒展被她母亲带走,不久之后宫廷政变,随着先皇的驾崩,齐舒展和她的母亲也完全失去了消息,很多人都纷纷传言她们被害了,因为花蕊夫人是支持先皇,反对现任皇帝的。
  白母还为此伤感了很久。
  齐舒展对着白母微笑,“我当然记得您两位,回来的感觉就像回到自己的老家一样。”
  这些年她跟随着娘亲四处漂泊,无处为家,白府倒真的像她的故乡老家一样呢。
  “是啊,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白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人家都说婆媳难相处,可是她却越看展儿越喜欢呢。
  “有话到家里再说吧。”白父也是满脸欢欣。
  “圣旨到!白御史接旨。”
  一行人正欢欢喜喜准备进府,远处突然传来尖锐高一几的声音,那独特的嗓音显然是内侍宦官才有的。
  众人止住了脚步,回头望去,今人吃惊的是不仅有宦官,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大队人马,是中央禁卫军中的神策军。
  白行简和众人连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行简身为御史滥用职权,勾结盗匪,情形严重,后果恶劣,特此拿下,押人刑部大牢,以待后审。钦此。”
  还来不及吃惊,剽悍的禁卫军就把白行简捉住,反绑上了双手,准备要带走他。
  白父和白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面色苍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哥哥?!”齐舒展扑向禁卫军,不让他们把白行简带走。
  “去找你娘,要她去找锦王帮忙。”白行简仍是一脸镇静,在她耳边低声嘱咐。
  “不!”齐舒展一拳打倒拉扯她的禁卫军,顺便再一脚踢翻另一个人,“我要跟你在一起。”
  “展儿!不要意气用事!”白行简低喝。
  “我不管!我不管!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齐舒展心神大乱,又怒又气,“反正我娘一定一路都跟踪着我们,她如果想救自然会救,而且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她才有可能出手,否则她才不会管你的死活。”自己娘亲的个性,齐舒展当然比白行简更清楚。
  只可惜天子的大牢并非想进就进,虽然齐舒展想以抗旨而让自己也被捉,但是那些禁卫军并没有理会她,最后她终究一人难敌众兵,被禁卫军一脚踢昏在地。
  来不及哭喊,来不及伸冤,来不及询问,白行简就这样被带走了。
  直到人影看不见,白母才从打击中惊醒,顿时哭倒在地。
  第九章
  令狐蕊果然进了京城。
  但是,她的态度令齐舒展绝望。
  “乱吼乱叫什么?你总是这样,没一点女儿家的样子。”令狐蕊淡淡地扫了焦躁失态的女儿一眼,表情冷漠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娘!”齐舒展听到母亲这么说只有更加慌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女儿规范?“我求求你,去救他!白行简被那个狗皇帝抓进大牢了,说不定就会把他……把他……娘!求你!”
  “你有完没完?”令狐蕊甩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在贵妃椅上侧躺下,舒适地摆好姿势,才懒洋洋地看着女儿,“忘了他吧。”
  “娘?!”齐舒展近乎绝望,咕咚一声跪倒在贵妃椅前,死命抓住令狐蕊的手臂,“我求你!女儿……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能失去他!”
  令狐蕊的脸色一寒,双目如剑地逼视着她。
  齐舒展虽然自知行为不当,但此时已完全顾不得这些俗世规则,“娘!我爱他,我真的好爱好爱他,求求你救他吧!”
  “我不过是一介被缉捕的朝廷钦犯,有何能耐能够拯救一位大名鼎鼎的御史大人?”令狐蕊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该死的白行简,没想到他真的胆敢婚前就吃了自己的女儿,给她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不认这个女婿都不行!
  混小子!
  “娘!我知道你有能力救他!”
  “救了他又如何?他坚持做他的官,救了他就会和我们逃犯母女在一起了吗?他肯和我们一起逃亡天下吗?”令狐蕊冷冷地盯着齐舒展。
  “可是……可是他现在有性命危险,做不做官等他被救之后再说好不好?”
  “只要他留恋官位一天,待在那个暴君身边一天,就迟早会出事。我怎么会允许我的宝贝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贪恋荣华富贵之徒?”令狐蕊冷冷地说。
  “他不是这样的人。”齐舒展抓着令狐蕊的手哀求,“娘,他是很特别的官,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官。”
  “你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这些做官的,哪一个不是巧言令色?死的都能被他们说活。”
  “他不是。娘!求求你救他!”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令狐蕊终于勃然大怒,猛地甩开齐舒展的手,“我说过,凡是效忠那个暴君的官吏,都是我们家的仇人,是你爹的仇人,你还要嫁给那样的人,还要救他?”
  “那么娘,你告诉我,我爹是谁?他为什么而死?白行简究竟和我们家有什么仇?”齐舒展知道母亲偏执的个性,不再哀求,只是冷静地问。
  “你爹……”令狐蕊面色黯淡,欲言又止。
  “我爹是被现在的皇上害死的吗?那又和白行简有什么关系?娘,你不能总是这样迁怒,把天底下所有的官员都当成坏蛋。”
  “我说不准你嫁就是不准!”令狐蕊强悍地驳回她的辩解。
  “娘,白行简效忠的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暴君,他效忠的是天下的黎民苍生。”齐舒展终于哭了起来,泪如雨下,“娘,求你,只要你救了他,我就答应你不嫁他,永永远远离开他。”
  令狐蕊一怔,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后者正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小团,浑身颤抖着,泪水打湿了那张俏丽如芙蓉的脸,以往总是神采飞扬的单凤眼此时却完全失去了光泽,只剩下浓浓的哀伤。
  令狐蕊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死丫头,已经爱那个男人爱得那么深了吗?
  “展儿,你就这么信他?”令狐蕊心痛地抱住女儿。
  齐舒展轻轻地点头,“不管他做什么,我相信他的目的总是好的。”
  “即使他……”令狐蕊再次叹气,“好,我答应你努力救他,你也跟着一起来吧,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真面目?
  齐舒展不解地望着娘亲。
  令狐蕊只是苦涩一笑。这个单纯的傻丫头,她哪里会知道官场到底有多么的阴险狡诈?
  可是她偏偏爱上一个精通官场之术的男子,这样真的会幸福吗?
  关押朝廷要员的牢房还算干净,虽然光线有点暗,但一桌一椅一床都还洁净,墙壁和地板上也没有长苔藓,没有爬满恶心的虫类。
  白行简静静的坐在铺了干爽稻草的床上,闭目养神。
  虽然他力图让自己的表情如常,心态平静,可是他做不到,也许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做到被关在监牢里还能心情愉悦吧?
  虽然早已预测到了皇帝会如此做,但真的置身在这种黑暗的牢房中时,他还是有些压抑与郁闷。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标准的好人,他有些狡猾、有些奸诈,但那是在官场生存的必然条件,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必须如此做。
  可是……他现在有些烦躁,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担心齐舒展。
  自己不在她身边,又身陷大牢,她现在一定又急又担心吧?
  可是自己现在却无能为力。
  白行简闭上眼,感到心情更焦躁了。
  她绝不会知道皇帝并不是真的想杀他,那个疯子皇上只不过想用他来威胁锦王罢了。
  锦王,祁迭锦,当今皇上最小的皇叔,手中却握着天下一半的兵权,属于真正的实权人物。
  只是这位王爷生性低调,自从当今皇帝以残暴手腕夺位之后,锦王就离开京城,定居到天府之国的成都,鲜少有他的消息流传。
  不过最近锦王已经返回中原,却迟迟没有去见皇上,反而和“白玉京”有所接触,皇上终于忍耐不住,要用他的性命来威胁锦王了吧?
  虽然白行简和锦王岁数相差很大,但他却是锦王的嫡亲表弟。
  白家是落魄贵族,白家的长女被送进宫做宫女,结果长相秀丽的姑姑被已经六十多岁的曾先皇看中,强行霸占了她,并使她生下一位龙子,就是祁迭锦。
  年幼时的祁迭锦并不得宠,因为他的娘不是一位真正的妃子,所以受尽欺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祁熠煌却非常喜欢他,处处维护着他。在先皇继位,祁熠煌被封为太子之后,甚至把祁迭锦接到了东宫,确切地说,这叔侄俩是一起长大的,如果没有祁熠煌的极力维护,也许就没有今日优秀杰出的锦王。
  锦王很喜欢白行简,所以当他得到权力之后也很维护白行简,这才是白行简在官场上横行无忌的最大靠山。
  祁熠煌对这位小皇叔究竟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和他们两个都多有接触的白行简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得到,起初他也很震惊,毕竟这是一种太过惊世骇俗的感情,不仅是同性,而且……还是绝对背德的。
  锦王是人中之龙,可是为了束缚住他,当今皇上宁愿手中握住捆龙索,让锦王动弹不得。那个疯子身上,一半是治理天下的雄才大略,一半却是为情疯狂的疯癫决绝,如果没有了锦王与他制衡,白行简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开始白行简赞同祁迭锦躲避到成都去,可是眼看着因为祁迭锦的抗拒而造成的皇帝大发失心疯,对整个天下进行报复,他才开始思忖,如果锦王的回归能够拯救那个嗜血狂暴的皇上,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做为筹码好把锦王引回来?
  在亲情与天下黎民苍生之间,白行简选择了后者。
  他特意去了一趟“白玉京”,给皇帝一个抓自己进大牢的机会,因为他和皇上都相信锦王不会任由他就这样被杀的。
  可是齐舒展并不知道这一切,她以为皇上真的要杀他,以为他是勾结强盗的好臣,她现在一定惊慌失措得要命。
  所以她现在一定很担心、很害怕,她本来是那样一个潇洒自在的女孩子,可是自从认识自己之后就不停地在担心,如果他要定了她,那么她以后恐怕还要为他担心!毕竟侍君如侍虎,官场多险恶。
  他爱她,可是他们的爱却因为背负着对天下黎民苍生的责任感而变得太沉重。
  “展儿……展儿……”
  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白行简一向露出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容的英俊面庞浮现深深的痛楚与怜惜。
  “锦王到。”
  白行简正沉思着,牢头忽然打开了牢门。
  锦王手中握有皇上御赐的权杖,他想到哪里都可以通行无阻,而且完全不必经过皇上的批准。
  白行简慢慢抬起头,看着许久未见的表兄。
  来人大约三十余岁,身材颀长,有些偏瘦,肩上披着一件轻薄的白狐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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