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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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君狡诈-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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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一口,要自己别再心猿意马,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低低笑着,“是我闭眼,又没有让你闭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紧张而闭上眼的齐舒展诧异地睁开眼,正对上白行简似笑非笑的双眸,她顿时脸颊腓红,“要你管!本姑娘爱闭就闭!到底好了没有?”
  “好了。”白行简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着眼前令人惊艳的裙装丽人。
  螓首、玉颈、酥胸、纤腰,合身的裙装完美烘托出她难得一见的妩媚,曼妙的身体曲线更是让男人垂涎。
  “喂,你是不是经常帮女人穿衣服?闭着眼睛也能做这么好?”齐舒展有些闷闷不乐地问。
  为什么一想到他也曾经为其它女人做过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呢?
  “有段时间我经常帮一个小姑娘穿裙子。”白行简微笑的说。
  她冷哼一声,却也觉得自己有些像是无理取闹。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妒意在咕噜噜冒泡。
  “因为她娘没空照顾她,就要我来教她穿裙子,可惜她穿上裙子就会摔跤,从没见过像她那样不适应裙子的女孩子呢。”
  “好好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哇啊!”
  一声尖叫传来,齐舒展的脚踩在裙子上,身子险险地向前栽去。
  一双大手及时接住了她,一双含笑的眸子也温柔而戏谑地看着她,“那个小姑娘就和你一样。而且,她也叫齐舒展。”
  “咦?”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正是自己,齐舒展更加郁闷。
  因为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小时候见过白行简。
  “展儿,对于我来说,记不记得我都没关系,因为你就是你。”白行简看着她的双眼。
  “可是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所以……所以你也要快点对我忘情喔。”齐舒展总算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和白佞臣在一起了。
  “我正在努力。”可是他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努力,反而还拚命用眼睛吃她的嫩豆腐。
  “还有,我喜欢的男人是粗犷的硬汉,不是你这种柔弱书生喔,我的理想是做‘白玉京'的贼婆娘,才不要做什么官太太,所以我们俩根本就不配,你应该早点死心的!”齐舒展狠心说出真心话。
  白行简愕然张大双眸,死心的样子倒没有,吃惊倒是不小。
  “你?‘白玉京'的贼婆娘?”
  老天!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就是……
  白行简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快走吧,迟到是很不礼貌的。”他换上温文的微笑,把心思掩饰得很好。
  齐舒展也不疑有他,这次她更加小心注意自己的步伐,免得又踩到了裙摆而跌倒,然后跟在白行简的后头,一起出了门。
  相较于白行简暂时落脚的小院,乌克用的官邸就豪华多了。
  乌克用身穿靛色官服,亲自到大门口迎接,不过他倒没有对白行简极尽巴结逢迎之能事,对应很是得体,热情大方,不会让人感到虚伪。
  乌克用四十余岁,倒也仪表堂堂,身材魁伟,声音洪亮,只是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显示出他并非等闲之辈。
  白行简带来了女眷,乌克用也请来了自己的夫人,一桌四人,并无其它人作陪,一顿饭吃得倒也顺畅。
  乌克用显然已探明了白行简的个性,知道他不喜欢在餐桌上谈公事,所以席间只说了一些民风趣事,倒让喜欢到各地游览观光,探询美景美食的齐舒展大感兴趣,不自觉地就和乌克用聊了许多。
  吃完饭的时候,齐舒展对乌克用的印象已经提升了不少。
  喝了饭后消除油腻的热茶,乌克用谨慎地请白行简到他的书房一坐。
  白行简看了齐舒展一眼,她知道他们大概要谈正事了,于是识趣地说:“那我就和乌夫人说说话好了。”
  白行简却挽起了她的手,牵着她一起走进乌克用的书房。
  齐舒展心里暖暖的,很高兴他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乌府虽然豪华,但并不流于低俗,可见乌克用还算是个有点品味的人,书房里的书柜上也罗列了各种书籍。
  “大人,她……”乌克用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跟随而来的齐舒展。
  “她是本官的内人。”白行简微笑的说,“已经给乌大人介绍过了,不是吗?”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是内人,不是外人,什么话都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乌克用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请齐舒展坐下。
  奇怪了,不曾听说白大人婚娶啊,哪里来的内人?
  或者……这位风采夺人的姑娘是白大人的红粉知己?
  听到这样的介绍,齐舒展瞪了白行简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谁是你的内人啊?!
  她是来退他亲的好不好?怎么现在却有了一种误上贼船的错觉?
  白行简只是微笑,并不理她。
  乌克用此时开口了,“大人,恕下官冒昧,下官是想请问一下关于司马谦一案——”
  “哎呀,对了,乌大人,我突然想起有件礼物忘了送给你。”白行简突然打断他的话,放下手中的细瓷茶杯,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交给乌克用,“这封信我只看了几眼,没有给第二个人看过,连内人也不知晓。”
  乌克用接过信,半信半疑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匆匆浏览一遍,脸色马上变成灰白,没了一点血色,额角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是他勾结海盗,私自将大型船只卖给与官府作对的海龙舰队的所有资料,连双方的秘密契约都有。
  而众所周知,海龙舰队的老大就是“白玉京”的五当家云飞渡,舰队也是属于“白玉京”的产业。
  做为一名官吏,贪污点钱财无所谓,作威作福点也无所谓,现在的皇帝并不要求手下的官吏一定作风清廉,只要忠于朝廷就可。
  但皇帝唯一的忌讳就是和“白玉京”有关系的官员,往往会处以极刑。
  乌克用的手脚哆嗦成一团,两眼发黑,他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极为隐密,甚至连他的属下都不知道他是真正的幕后主使,白行简居然掌握了全部内幕?
  这个监察御史太可怕了,
  如果白行简把这封密函递交给皇上,那么不仅他乌克用会脑袋落地,恐怕还会诛达九族。
  “白大人……”乌克用勉强压抑慌乱,用袖子拂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下官不知这是何意?”
  白行简微微一笑,“乌大人,今年夏天黄淮水患大发,朝廷派人治理不利,盐商和漕运商却乘机哄抬物价,你作何感想?”
  乌克用摸不清这位年纪轻轻的御史大人到底想说什么,但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他知晓,他也不怕再有什么罪过了,干脆直话直说,“恕下官唐突,每逢旱涝灾害,朝廷只管下拨银两赈灾,却未曾严格监管这些银两到底落在何处,而且水患需要从长治理,远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防患于未然,等灾难发生之后再补救,为时已晚。”
  “那么,你可有理想的赈灾之人?”
  乌克用犹豫起来。白大人到底在试探什么?
  “乌大人,你兴修船坞,鼓励商贸往来,上任以来使得扬州的经济甚至超越了苏杭,功劳不小哪。”
  “这……这都是星上英明。”乌克用冷汗直冒。
  “那扬州刺史徒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早该下台了。”
  “这……”白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乌克用冷汗涔涔,衣服都快被冷汗湿透了。
  “我推荐乌大人做扬州的父母官如何?”白行简忽然扬声道。
  “下官不敢!”乌克用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大人,请不要再试探下官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白行简笑了起来,伸手扶起乌克用,让他坐回原位,拿起茶杯啜饮一口茶,又恢复平淡的语气,“乌大人雄才大略,理当有更好的位置才对。”
  “白……白大人……”乌克用已经是胆战心惊,完全摸不透白行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俗话说得好,要做大事的人理当做出一个表率,让众人心悦诚服,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白大人的意思是?”
  “大、义、灭、亲。”白行简放下已经变凉的茶杯,眼神凌厉,一字一字地说道。
  乌克用震惊地望着白行简,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白大人厉害到如此地步,居然要藉由推举他升官,让他亲手处决自己的外甥?
  乌克用颓然瘫软在椅子上,脸色更加难看。
  白行简居然反将他一军,把他逼到了如此地步。
  “只要乌大人把司马谦这件事办得漂亮干净,本官自会向皇上极力推荐你这位公私分明的‘好官'。如此一来,乌大人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了。”白行简说得云淡风清,眼眸里却闪着凌厉的光芒。
  乌克用几乎是本能地点了头。
  他请白行简过来,本来是想替司马谦求情的,可是……事情居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他非但救不了司马谦,反而要亲手杀了他?
  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他是绝对不可能错过这个白行简刻意留给他的机会的。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盐铁使,怎么可能平空得到这种机会?虽说监斩司马谦应该是扬州刺史和刑部官员的事,但是今天白行简显然是在利用皇上赐予的特权而破格提拔他,要委以重任。
  乌克用虽然不明白白行简既然知道了他和海龙舰队有勾结,为什么还要帮他,但是他也知道官场中有些事还是装胡涂比较好。
  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白行简的手腕厉害到如此地步。
  静静聆听着他们的对谈,齐舒展感到脊梁一阵发寒,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双臂。
  好可怕的官场!
  她怔怔地看着白行简,他的表情肃穆,眼神凌厉,宛如蓄势待发的孤狼,哪里还有一点点软脚虾的样子?
  难道他真像娘说的那样,是个真正厉害的人物?
  他没有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扬州城最棘手的案子和两大问题人物,深藏不露如此!
  可是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得到钜额银票,也没有收到金银财宝啊。
  那么,他的贪官佞臣之名又从何而来呢?
  “觉得我很可怕?”返程的马车上,白行简见齐舒展一直闷声不语,便开口逗她。
  “天底下没几个人能让本姑娘说害怕。”齐舒展豪爽地拍拍胸口,忽然又一下子委靡下来,“可是我最怕的就是奸诈之人,我娘说我准会被这种人欺负得团团转。”
  白行简扬了扬剑眉,“这话怎么说?”
  “我娘说我心眼太直,根本不懂拐弯抹角,别人动歪念头我也察觉不到,所以总是会吃一些哑巴亏。不过通常事后我都会海扁那人一顿。”齐舒展握了握粉拳,示威般地在白行个面前扬了扬。
  白行简薄唇微抿,一丝笑意悄悄滑过嘴角,“那么你觉得我是奸诈之人?”
  “难道不是?你居然能让乌克用亲手解决掉司马谦,以毒攻毒,真的很厉害。可是你不怕养虎为患吗?乌克用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白行简却不以为意,像是早已熟知官场生态,淡淡地说:“这天下有两种有才的人,一种人有雄心壮志,他们心地善良,不用规劝也会做好官;另外一种人则野心勃勃,他们更看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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