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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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情丝-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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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醉的那个晚上,他守在身边说知心话的感觉,教她常常抑制不住地回忆向往之……也许,她真是太寂寞了吧。
  他给她的那种前所未有的甜蜜的感动,竟是毫无陌生的压迫感。
  但是她“不愿意”去为他而心动,因为……也许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他的过去是他留给世人的最大笑柄,她不想去接收这个笑柄,她甚至狠狠抽过它一鞭。
  兀自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贵嫂又来传话了,她不胜烦恼地说:“小姐,那人硬是不肯走,非要见你不可。”
  “不理他,随他去站到高兴为止。”
  “可是,我看那人脸色很不好,好像随时要倒下去一样。”
  “他不会的,人家叫他金钱豹呢,他是有力气没地方用,喜欢折腾自己!”
  静刚觉得,这样取笑史柏雅也有一股快意。
  “不,他不像什么金钱豹,瘦瘦的,戴副眼镜,长得很斯文……”
  听贵嫂这么一形容,静刚想了想三秒钟之后,立即走出大厅,穿过花园,来到大门口,隔著铁门往外一看,果然来人是逸航。
  竟然会是他!
  她毫不犹豫地按钮开启电门,走到逸航身边。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请进里面坐。”
  她发乎情、止乎礼地问。看他的样子,仿佛来到这里、看到她都是一件极为勉强又不得不为的事。
  “承情之至,不敢打扰。不过是因为要找青蔓,尽管是有点儿冒昧,我不得不造次。”
  显然他对自己的恨意仍深,静刚无言接受,不以为忤,只说:“青蔓没来我这里。
  “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逸航的眼光掩不住焦虑和忧忡。
  “怎么,她出了什么事了?”
  静刚发觉不对,急急地反问。
  “我到处找不到她,已经找了三、四天了。”
  “怎么会这样?”
  静刚已有所悟,但言语上做了保留。
  “四天前我喝醉了酒,听说她有到我宿舍来,但我醒来时她已不见了。昨天收到她一封信,叫我不要找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和你无话不谈,你不会完全不知道吧?”
  逸航的眼球上布满血丝,满脸的胡子也散在下巴和人中上,脸色是苍白中透著青黄。
  “谁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静别想著就气恼起来,提高了声量说:“我和史柏雅交往干你什么事?我就是要嫁他,也不用你操心!你为什么要告诉青蔓那些老掉牙的往事,让她受到那样痛苦的伤害?她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不关心她,却让别人的罗曼史来伤害自己的好姻缘,章边航,你好无聊,好愚蠢,好可恶!”
  “我没有告诉她什么!”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还有什么值得一提?
  你以为章逸航还在对你念念不忘吗?你错了,那个傻瓜已经死了!“
  “你可以尽管羞辱我。但是,青蔓为什么会知道?你喝醉酒的第二天大清早,她就跑到这里来哭著责问我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
  事理愈辩愈明,静刚和逸航此刻终于明白,是逸航在酒后泄漏了秘密。
  “好,都怪我,我对不起她。我会把她找回来!”
  逸航咬咬牙,掉头就走。
  “等一等,逸航。”
  静刚突然唤住他。
  他停下了脚步,等著她开口。
  “你去哪些地方找过青蔓?”
  听见问的是这一件事,逸航不作答覆。事实上,他找过的地方不计其数,要说也说不清。
  看他不回答,静刚走进一步,又问:“去过她的家找吗?”
  逸航不开口,缓缓点了点头。
  “唉,她真是太固执了。”
  静刚心急如焚,担心地皱著眉,只懊悔当时没对青蔓的动向多予留意,她愧疚地说:“请你尽全力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逸航毫不领情,炯炯的红眼盯著她说:“我当然会!她是我的妻子,我最重要的人!”
  他走了。
  静刚不知心中那复杂矛盾的感觉,究竟是欢喜的成分多些,还是心痛的比例高些。
  看逸航如此为青蔓奔走伤神,正该为自己的心愿达成而欣慰才是。她不是希望青蔓得其所爱、幸福美满吗?她不是希望逸航能对青蔓付出真情、一心一意吗?
  然而,当这一个愿望实现了,她却觉若有所失……
  再过了两天,逸航并没有主动告诉有关青蔓的消息。
  静刚忍不住回到了老家。
  葛兰心一见到她,又是抱著她一阵哭诉:“静刚,妹妹是不是又不见了?是不是?
  是不是?“
  好一阵子以来才稳定下来的病情,看来又恐怕会复发了。
  静刚极不忍心,只好哄著她。
  “妈妈,没这回事,你别胡思乱想。”
  “不,你们别瞒我。我知道,青蔓又不见了。逸航回来找她,你也回来找她……老天爷啊,我的女儿为什么老是不见了呢?”
  葛妈妈在女儿怀里哭了起来。
  这时葛介政唉声叹气地咕哝说:“那个姓史的臭小子真是不得好死!青蔓已经订了婚,他还不放手,真是混帐王八蛋到了极点。”
  静刚乍然听见这番谩骂,若不是母亲还哭倒在自己怀里,真要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可叹他史柏雅半生风流的代价,就是如此这般该承受无分时地的、没来没由的现世报!
  “爸,妈,你们都别急,妹妹没事的。”
  嘴里这么安慰二老的同时,心中已有灵光一闪。
  是葛介政那一番谩骂给了她灵感。
  现在,是她找吏柏雅的时候了。
  回到车内,她拿起手提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喜从天降”这四个字还不足以形容柏雅接到静刚来电的激动心情。
  那当儿,他正被老爸好好教训,菊雅在一旁看热闹。
  “我再强调一次,天底下哪个女人你都可以去打主意,就是不准你去碰桑静刚!”
  “爸,我已经和你强调过同样多次了。我要追桑静刚已经全天下皆知,来不及收回了。再说,你要菊雅去合纵不成,我帮你连横不也一样嘛?咱们巨世集团年轻一代来这样一个崭新的大整合,绝对是至上无双的一桩美事,爸怎么会想不透?将来巨世集团由静刚担任董事长,我担任总经理,一统天下、所向无敌,多美好的大同世界啊!”
  “你?凭你?你当玩家集团的总经理还差不多!”
  菊雅不忘随时揶揄玩世不恭的弟弟。
  “怎么?你认为我当不起总经理?笑话,我至少也是中文大学的商管硕士,只是还没有让宝剑出鞘而已。失陪了,我有事要出门!”
  “柏雅,不许走!话还没说清楚!”
  史君宝想叫住他。
  “抱歉,爸,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还有什么正经事?”
  “和合纵连横有关的大事。”
  柏雅摆了摆手,像燕子一般轻松愉快地飞走了。
  来到静刚指定的白沙湾附近一间餐厅,也不过是三十多分钟的车程,但是柏雅真是迫不及待。
  静刚坐在二楼向海的大落地窗前,戴著眼镜、穿著白色时尚的背心短裤套装的她,在柏雅眼中正是个优雅端庄的典型美女。现在,他眼前的静刚已袪除了神秘诡魅的外衣,她的明亮美丽,就如同窗外那闪闪发光的碧蓝海水和白色的晶莹沙滩。
  “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你对这一带应该不是很熟悉。”
  柏雅笑容可拥,在静刚对面坐了下来。看她的神态,不像是找自己出来兴师问罪的,暗自松了口气。
  “上周六和朋友经过这里看到的。无论什么地方的海岸线,在夏天都是同样的迷人!”
  静刚的双眸望向海面,似乎是对宽阔的蓝天碧海无限向往。她的心,被那个水泥盒子围成的世界和充斥其中的无限教条礼数囚禁太久了吧?柏雅打量著她,觉得自己又了解到她更多一些。
  “蓝诗意的事,我实在很抱歉。”
  柏雅耿耿于怀,小心陪著不是。
  “你真正需要说抱歉的人不在这裹。她被你害得很苦、很惨。”
  静刚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谁?”
  柏雅问得很急切。
  “我妹妹。她离家出走,失了。”
  “葛青蔓?怎么会?那与他何干呢?”
  “那篇报导刺激了她的末婚夫,她的未婚夫刺激了她!”静刚知道柏雅听得一头雾水,干脆不厌其烦地对他细说从头:“你不是看过我在游乐场痛哭吗?也知道我在青蔓订婚那天晚上在PUB买醉。你也说过,我所爱的人离开了我,记不记得?没错,你所看到的和判断的完全正确,只是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就是青蔓的未婚夫章逸航。”
  静刚知道柏雅会感到意外,中断了陈述好给他一点反应的空间。
  果然柏雅盯著她的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正是忙著在整顿思维和感受震惊。
  “会是这样?”
  他看静刚的神情和语调一片严肃认真,不敢猜测这又是她耍弄他的伎俩,他深信,她已经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戴上魔术师的面具了。他也认真地听著。
  “一点也不错。在两小无猜的时候,我和章逸航有过一段很纯很真的初恋,青蔓并不知道。现在,在她已经成为逸航的未婚妻之后,她知道了,而且钻著牛角尖不放。”
  “她怎么会知道?”
  “那就要怪你了。蓝诗意把我扯出来,逸航认为我是因为你而借口离开他,喝醉酒说溜了嘴。”
  “噢,会是这样……”
  柏雅的脑袋里像走马灯在飞快乱转一样,仍是没有彻底明白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想不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对不对?”
  静刚摘下眼镜,对他嫣然而笑。
  “对,我正试著努力找出答案。”
  他坦白地回答。
  “我会告诉你答案的,如果你愿意弥补这个无心之失引起的误会。”
  “我当然愿意!别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殃及无辜,就算是你叫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推辞。”
  柏雅几乎想发誓以明志。
  “那么,我先谢谢你。你难道不怕再像以前一样,再次吃亏、再次上当吗?这次的角色和以前是很类似的,很可能你事后还是会懊恼后悔。”
  “以前的事,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任何人。而且,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学周处除三害。”
  “哦?什么是三害?”
  静刚忍不住好笑起来。
  “一害当然是我自己,我要洗心革面。二害是除掉所有阻碍我和你在一起的障碍。
  三害是消除巨世营运倒退的现象。不要以为我在花言巧语,这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
  史柏雅全神贯注地凝视著静刚,仿佛要把他的真诚穿透她的眼眸、输送到她的内心深处。
  “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不必为我。至少那是你们史家之幸,天下芸芸众女子之幸。”
  “静刚,我真的爱你。你不了解我的心情,太不了解、太不了解!”
  柏雅忍著怨气,只差没跳起来大吼大叫。
  要不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根本不想多说什么,立即就要吻住她那张总是对他肆意撅起的小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瘫在他怀裹讨饶!
  说、说、说……他和她就是说得太多了。光是说,他是说不过她的,总有一天,他叫她说不出话来。
  “史柏雅,我不想听你发牢骚,也不在乎你怎么除三害。言归正傅,我请你帮忙消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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