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这对一向对眼力充满信心的阿兹撒克不但是一种挫败,在心理上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再来,第二步就是帮阿兹撒克挣脱神之枷锁的那道剑气,其实西门无恨心里明白,阿兹撒克要自行挣脱神之枷锁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故意发出剑气帮阿兹撒克提前挣脱神之枷锁,更把他藏于奥丁体内的魔心意识逼出,则是故意让方才深植在阿兹撒克心中的假象更加清晰。
而这一步中,西门无恨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道剑气竟也逼出了在奥丁体内的克雷姆灵体,导致克雷姆无法回到奥丁体内而慢慢散去。
终于在第一步与第二步的顺利进行之下,阿兹撒克不知不觉之间,在心理上已经把西门无恨当成足以威胁到其生命的强劲对手,也因此西门无恨在月舞天使出血刃之时,一边刻意守在一旁淡然看待情势发展,一边刻意聚起十成剑气,来增加阿兹撒克的压力。
果然就在这刻意营造的压力下,阿兹撒克终于做出错误的决策,选择正面硬接月舞天的血月斩,也不愿赌上自己的十成剑气。
而阿兹撒克的这个错误决定,正也彻底暴露出心中对西门无恨的忌惮,就心理上,阿兹撒克已经彻底败给了西门无恨。
但是就算是剩下三成不到的魔气,阿兹撒克毕竟还是身经百战的强者,要是他一狠下来用仅剩的三成魔气做出最后反扑,恐怕在场除了奥丁与西门无恨之外,陷入昏迷的月舞天以及身体受反作用力冲击而严重受创的月贤者,都势必受到强大波及,因此西门无恨再故意挑衅阿兹撒克,让他把矛头对向自己。
最后故意定下两剑的限制,更是西门无恨心计中最高的一招。这是抓准了阿兹撒克高傲好胜的性格,既可以避免阿兹撒克萌生逃走念头,更可以借着这两剑把自己逼向退无可退的地步,好全力一搏。
这一来,仅剩不到三成魔气的阿兹撒克,又如何胜得了心理上实力上,都占上绝佳优势的西门无恨?
当西门无恨灌足全力的剑气一发,很快意识到双方此刻实力上有着明显差距的阿兹撒克脸色一变,随即很快恢复正常的露出苦笑说:“看来我是退无可退了,老头!”
阿兹撒克简单的一句话,看似莫可奈何的苦笑,落在西门无恨眼中,却比阿兹撒克施展任何魔族秘招更来得震撼。
原本以西门无恨的想法,嘴里虽言明只出两剑,但心里却早打算在第一剑趁着阿兹撒克抱着试探的心理,就使出全力结束这一战,谁知阿兹撒克却也同样打着一招分胜负的想法,这样让西门无恨心中原本完美的计画出现了缺陷。
西门无恨心中暗叹,脸上还是如平常般淡然随口说:
“这两剑将会是老夫这百年来在剑道上的精华,注意看来。”
“老头,少婆婆妈妈了,我将把仅剩的力量做最后的一搏,要是你能接下这招,那我的命就任你宰割。”
阿兹撒克清楚的表明了打算一搏的决心,更让自己在与西门无恨的对决中首次占有着主动的地位,而这一瞬间阿兹撒克表现的不只是君临天下的霸气,从双瞳中射出的那大无畏至死方休的坚定眼神,更是让西门无恨心里忍不住重叹一口气。
西门无恨心知面对这样的阿兹撒克就算全力施为,自己将付上极大代价不说,再来力量的反扑,恐怕就连在场的月贤者跟月舞天也将无法幸免,“好个魔族之王,好个阿兹撒克,你走吧!这一剑就算老夫败了。”
对西门无恨突然的转变,阿兹撒克一点也没感到意外,随着双翼缓缓拍动逐渐往上而飞,阿兹撒克宣告性的说:“老头,我知道你放弃最后这剑是在顾虑什么,今日这战就当作平手,至于这未完的一剑,当我魔族大军再度踏上云梦大陆的那一天,就是你我将分出胜负的时刻。”
西门无恨抬头注视着阿兹撒克好一会后,回答说:
“老夫心里倒是由衷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阿兹撒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最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在当今人族之中,你认为目前谁最有实力能击败你,或是有谁是在你心中所承认的对手。”
虽然在心中早已经肯定西门无恨的实力,然而他处处避战事事顾忌的表现,却是让阿兹撒克心生鄙视,更不解的是,以西门无恨这样的心态为何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看来你是先想借着击败老夫心中的对手,进而影响老夫的心理。”
“可笑,只要我魔力一旦完全恢复,要败你又有何难,我之所以想击杀你心中的对手,是要让你清楚了解,你跟我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
阿兹撒克越说越狂,尽管方才一战并没占上多少便宜,但是对自己自身实力的强大信心,仍是自视着自己是天下无敌。
“老夫这一生以来的记忆中,曾有过三次的惨败,而这三次的落败都让老夫在心境与实力上获得很大的突破。
“第一次是惨败在克雷姆的上古魔道之下,那次的惨败后,让老夫舍弃了一切全力追求剑道。
“第二次是百年剑决的不战而败,龙骑士特亚修那比电光还要迅捷、甚至毫无破绽的快剑,让老夫体会到在静动的极端之间两者的时机与平衡。
“第三次则是对昔日舍情入剑的遗恨,从那刻起老夫了解到心无旁骛以及无情并非绝对的无敌。”
西门无恨说完,阿兹撒克脸上不悦的说:“我问的是你心中所承认的对手,你却跟我说这有的没的。”
这时下方传来月贤者的讥讽声说:“听不懂吗?无恨的意思是他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还有就算无恨肯放你走,只要老太婆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走。”
阿兹撒克手一挥,四周魔云顿时散开,就看见月贤者低垂双手,全身狼狈的缓缓飘上。
如今月贤者双手骨胳早给刚刚的强大反作用力给震碎,全身灵力更是所剩无几,阿兹撒克忍不住的笑说:
“啧,不管是西门老头还是奥丁都不敢出手了,你这剩下不到半条命的老太婆竟然说要阻止我离开,就算你豁出最后的生命再发动一次神圣光束,恐怕也杀不了我。”
“那你可以试看看!”
月贤者急喘着气就要再发动圣属性魔法,而在这时奥丁却冲到面前劝告说:“月师父,让他走吧!”
“西雅莎那,相信老夫吧!”西门无恨这时也跟着劝告着。
“你们……唉!”
难得奥丁与西门无恨意见一致,虽然月贤者巴不得用尽生命再发动一次圣魔法,但是这时她心中清楚已经没有任何胜算,尤其是阿兹撒克没有奥丁或西门无恨的牵制,就算他不趁着发动圣魔法时那段咏唱时间攻击,在无法攻其不备之下,要完全命中他还需有极大的运气。
撤去身上的魔力护罩,表示月贤者心中已经默许阿兹撒克的离开,奥丁在这时也不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阿兹撒克,你还不走?!”
“哈,奥丁,看来你脑袋瓜终于清醒啦!真是可惜,亏我还满喜欢看你愤怒失去理智的样子。
“你魔族秘学的第一章里不是清楚说了:怒与恨乃魔之源、冷与静乃胜之本,这难道不是解释成说,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仇恨,都能升华成最强大的魔气,但要驾驭魔气却还需极度的冷静?
“一开始我完全不了解在愤怒之下如何保持完全的冷静,因为这两者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冲突的,但看了你与西门无恨的战斗,我似乎掌握了一点点诀窍。
“啧,我就期待着你的进步,哈哈哈!”话说完后,背后双翼一振,就往西方飞去,很快的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之中。
阿兹撒克离开之后,笼罩在水火一线天的魔云黑雾快速散去,满目疮痍的山谷之内如今毫无半点生命气息,奥丁抽回捆住月舞天的锁链,一手抱起她,转头冷冷盯着西门无恨好一会后说:“接下来换我来当你的对手。”
月贤者听到奥丁意外的向西门无恨挑战,差点没给他昏倒,原本还为刚刚奥丁阻止自己发动圣魔法的沉稳表现感到赞许,谁知这一刻他却又愚蠢的要挑战西门无恨。
西门无恨背着手平淡的说:“以你现在的实力,想接老夫的剑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不说圣女跟西雅莎那此时的伤势有多重,在你与老夫决战之前,难道不想先去看看已经复生的雅儿吗?”
“什么?你说兰妮雅她已经……”意外的消息,让奥丁显得有点错愕。
月贤者见状连忙接着说:“魔术师杨与特亚修已经成功让兰妮雅复活,如今正把她安顿在龙族禁地千年碑下静养,你安心的把圣女交给老太婆我,快去见她吧!”
第六章 战后
在战后流满红色鲜血的大地之上,数千名曼特雷斯帝国士兵脸上捂着白布,忍着尸体的恶臭,一头顶着大太阳,来来去去搬动着横卧在大地之上的尸骸,后方熊熊的烈火不断焚烧着亡者的尸体,不停升起的浓厚白烟,更恍若是死者无奈的控诉。
改写了亚瑟的不败神话,击败号称不败的铁骑,获得最后胜利的曼特雷斯帝国,当主城之内所有民众欢天喜地庆祝之际,扼守在凯特雅帝国与曼特雷斯帝国的古斯高城内,却是丝毫没有半点胜利的感觉。
满目疮痍的城墙上到处是暗红的血渍,一旁空地上堆积如山不停焚烧的尸骸,更看不出是属于凯特雅帝国的士兵或是昔日并肩奋战的伙伴,尤其是当负责搬运尸体的士兵翻动捡拾那因为被亚瑟牺牲而化作死灵完全腐黑的尸骸,心中唯一的感觉,只有庆幸面对这样的恐怖敌人自己竟能存活下来。
在古斯高城内的一处废墟里头,特亚修一人安静的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惨白的脸色不但早没昔日那自信的快意,一向闪烁着智慧的双眼,意外的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
一会之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快速的来到特亚修身后,低声的说:“阿兹撒克已经在日前挣脱神之枷锁往西方的天空飞去,根据判断应该是要回到魔界,至于奥丁的下落,目前只能知道他往东方飞去。”
听完身后黑衣探子的回报,特亚修低头沉吟一会开口问:“那亚瑟现在的情况怎样?”
“根据观察,亚瑟兵败之后,整个人便似乎急速老化一般,原本的霸意、斗志更是荡然无存,而他现在正由六韬以及仅存的残余士兵护送回帝都。”
“亚瑟的兵败,对一向平静的云梦大陆南方局势,势必造成极大的影响,通知你们楼主,务必密切注意南蛮各族的一举一动,还有西联那边的发展,尤其是洛雷巴斯.亚瑟那边的情况。
“比才能,洛雷巴斯.亚瑟绝对不下于其父亚瑟,论军力,他手上的秃鹰之军又是结合了当初七国军种特性,虽说洛雷巴斯.亚瑟的作风一向保守,但今日亚瑟遭逢如此大败,很难保证洛雷巴斯.亚瑟不会为自己父亲出头。
“这一来,好不容易稳定的西方局势,恐怕又将掀起一波风云,你说对吗?小丑!”
就见魔术师杨一边从墙角走出来,一边笑说:“哈哈,你的耳朵可真灵敏,我都屏住呼吸了,竟然还给你发现。”
“不是我耳朵灵敏,而是你身上的恶臭实在……喂,别再靠近我,不然我一脚把你踢出去。”
特亚修难得露出笑弄的表情,摀着鼻子推开魔术师杨。
魔术师杨忍不住气,扯着喉咙指着特亚修的鼻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