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再世的顾神医,依然无法根治柏逸的病吗?”
南宫忍微微一笑道:“爹放心,孩儿已暗访到顾神医的下落。”
“这怎么可能?”南宫贤难以责信。“顾神医已经消失二十几年,就算他还在世,依他传说中的臭脾气,不可能再为人医病。”
“这位顾神医虽然绝迹于江湖之中,但是有个人或许请得动他老人家。”南宫忍说得十分有把握。
“谁?”南宫贤与骏王妃异口同声,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焉可等闲视之?
南宫忍从容地道:“纱纱。”
纱纱错愕的眨了眨眼。“我?”她哪来那么大魅力啊?
“没错。”南宫忍微笑说:“你还不知道吧,顾神医即是你的好友顾衣儿的爹。”
“什么?”衣儿的爹是顾神医?
纱纱感到无法置信。
亏她们几个平时还没大没小,经常把衣儿那位脾气坏得不得了的爹唤做蒙古大夫,没想到人家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华佗顾,这么有来头。
“这太好了。”南宫贤终于绽露笑容。
他欠了二十几年的人情,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这下可以全然放下了,怎不叫他欢喜莫名呢。
“王爷、王妃!”李总管匆匆来报,显得惊惶失措。
“李总管,何事如此慌张?”南宫贤有些不悦,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不可没规没矩。
李总管连忙禀道:“回王爷的话,童姑娘回来了,而且——昏倒了。”
“她回来做什么?”骏王妃也和李总管一样,一脸惊慌,还不由自主看向她优秀的儿子。
纱纱完全不在情况之中,她不知李总管口中昏倒的是谁,可是她看到南宫忍的眉宇蹙了起来,事情似乎严重了。
第十章
如画的眉目叫人惊叹,细致晶莹、毫无瑕疵的肌肤近乎透明,弯长的睫毛在眼下的雪肤投下一层阴影,昏迷中的黛眉仍紧蹙着,模样楚楚动人,恍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太美了!
纱纱看了身边的南宫忍一眼,他正紧蹙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这位貌美的姑娘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王府里的人一听见她回来了,均如临大敌?
“纱纱,你饿了吗?不如我们出去用点点心吧。”骏王妃观着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纱纱的视线由床上仙子转到身边的南宫忍脸上。
再笨的人也知道骏王妃想支开她,这间幽静的客房确实不适合有第三个人在,依忍如此深凝的表情,骏王妃八成想让他和仙子独处。
好吧,君子有成人之美,王妃都开口了,难不成她还赖着不走吗?
况且忍也不见得希望看到她留在这里,从知晓床上仙子回来后,他几乎没有看过她半眼,心思全给了躺在床上的仙子佳人。
“尧……”床上的童映绯眉尖轻颦了下,突然呻吟了声,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美,恍如空谷幽兰。
“她醒了!”骏王妃一脸紧张。
缓缓地,童映绯睁开眼睛,双眼如同星月般美丽,深邃又忧郁,整个五官组合起来便是夺魂慑魄之美,憔悴的脸容仍然可以颠倒众生。
“好美!”纱纱不由自主惊叹。
她们兰花会里,她认为兮冽已经够美的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真是大开眼界,她的美和她们兰花会的成员都不同,美得如梦似幻、飘逸出尘,好像一片被风一吹就会散开的纸。
“这是——”童映绯迷迷糊糊,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处之地。
“骏王府。”站在床边,南宫忍掷地有声,铿锵回答。
“忍!”
童映绯绝美的面容掩上一层惊慌,她睁大了眼睛,慌乱之情不亚于全府上下看到她时的模样。
纱纱迷惑了,真搞不懂究竟是谁怕谁啊?
“你怎么会在王府前昏倒,大哥呢?”南宫忍蹙着眉心看她,眉宇之间是危险的怒火。
“他……”童映绯未语先泪流,含悲的大眼里满是盈盈泪水,眉心间是沉郁的痛苦。
“他怎么了?”骏王妃急问。
童映绯难掩伤心地低泣,“他遁入空门了。”
“什么?!”骏王妃险些昏倒,幸而婢女手脚快扶住她。
“他太淡泊世间的一切了,当初也是这点深深吸引了我,让我不顾一切跟他到天涯海角。”她喑哑地控诉,苦恼的、悲切的喊,“可是,他居然淡泊到不要我,我不能接受,我真的不能接受,我一直是那么期盼和他共组家庭、为他生儿育女啊……咳咳咳……”
“不要太激动,大夫说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剧烈的咳嗽声终于让南宫忍伸手握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微怒道:“他带走了你,居然没有好好照顾你?”
“忍……”
她看着他,成串泪珠涌出来,大眼水灵含悲,叫人不怜也难。
两人对望许久,久到四周的空间、时间都像停止了,天地只有他们俩,他们眼中也只有彼此。
纱纱看着他们,奇怪,她眼睛怎么湿湿的好像有泪雾?心里酸酸的,好像酸菜干。
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骏王妃早已识趣的离开,婢仆们也都退下了,而她——
这里没有她的余地。
她慌忙擦掉眼中的泪,悄然离开了童映绯所居的客房“水仙阁”,一路神不思属的绕去南楼拿自己上次未带走的外衣。
“柳姑娘!”一见到她,绿烟立刻神经兮兮的拉住她。“听说映绯小姐回来了,真有这回事吗?”
为了将来她小妾的名份着想,她可是对纱纱这位未来的准小王妃死心塌地的忠心。
现在她则认为她们两人是同一阵线的,要一同抵挡那些外来的癞虾蟆想吃他们小王爷这块高贵的天鹅肉。
纱纱失魂落魄的点点头。“我刚刚才见过她。”
“她居然真的还敢回来!”绿烟不平的抱怨高了八度,表达对这件事的极度不满。
“绿烟,她究竟是谁?”纱纱困惑的问。
为什么大家见到童映绯的反应都那么同仇敌忾?说她是骏王府的敌人嘛,可是下人们却又对她异常恭敬,不敢怠慢,这是什么道理?
“天啊,你不知道?”绿烟挑起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纱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绿烟再试探一次。
纱纱吞了口口水,再度摇头。“不知道。”
她觉得头皮开始发麻,绿烟愈是这样,她心中的不详预感就愈是扩大难抑。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绿烟没啥原则,一古脑地说:“童小姐原本是我们小王爷的未婚妻,可是却爱上小王爷的兄长,也就是我们骏王府的长世子尧少爷,后来和尧少爷私奔了。”
纱纱脑中轰然一响。
忍的未婚妻——
他竟然有这么亲密的人……
和他的亲哥哥私奔……
他竟然有这么沉痛的经历……
这些她都不知道。
“真的?”她呆呆的反问。
那样柔柔弱弱的一位病美人,居然敢和男人私奔?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当然是真的。”绿烟心疼地说:“就因为这样,我们王爷、王妃才会对少主和您的婚事那么欢天喜地,原本大伙都担心经此一次,少主将不会再爱人了,您想想看,少主的亲哥哥带着他的未婚妻私奔,这对他来说是多么不堪的痛啊!”
纱纱被动的点点头。“确实。”
她摇摇欲坠,拿了外衣离开南楼,双脚却不由自主踅回水仙阁。
她想看什么呢?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单纯的想再看南宫忍一面罢了,毕竟他们分别了两个月,今天才见面而已,许多别后衷曲都还没倾诉呢。
水仙阁外,纱纱站在窗边,屋里好安静好安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童映绯的手已经从南宫忍的手中抽出来了,可是更糟糕的是,现在换成她伸手在抚摸他的面颊。
“你瘦了,也憔悴了。”她凄然而笑。“我很傻,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是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懂好好珍惜你对我的爱,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我不能怨任何人。”
他摇摇头,柔声道:“别说这些,好好休息。”
“忍!”童映腓轻轻唤他,眼里燃起一丝热情和希望,她润了润唇。“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南宫忍回凝着她,没有回答,眼里同样凝聚着复杂的情绪,两人四目交投,似乎都有无限情感。
看到这里,纱纱心一痛,连忙转过身去退到墙角边,她按住自己跳个不停的胸口,那股酸楚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脏深处。
在这之前,她都相信他的憔悴是因为奔波寻找那四味药材的原故,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推翻自己的认为了,他根本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会怎么回答?
她竟没有勇气听,沉默的离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骏王府。
???
“再来一杯,初雅,”纱纱笑嘻嘻地举杯,啜着酒,傻傻的笑着,“看来我还是不行,没有魅力留住男人,我早就知道我没有男人缘。”
“你干么要留住男人?”皇甫初雅不以为然。“我不是告诉过你,男人都是笨蛋吗?谁让你要相信男人。”
亏她还认为南宫忍是个好男人,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会叫,那可恶的滥情家伙把纱纱伤得这么重,让纱纱在浑香楼里连连买醉两晚,还海派地包下一堆小歌妓取悦她。
银子是花了啦,但她可不认为纱纱有比较快乐一点。
纱纱打了个酒嗝,醉眼的笑了起来。
“哈,我以为——”她没有说下去,小歌妓娇笑殷勤地为她续酒,她又喝掉了。
她想说的是,她以为南宫忍是与众不同的啊,谁知道……
忍他他居然有这么深爱的人,就是童映绯,而她……
唉,太渺小了。
“你醉啦。”杜雪色摇摇头,取走纱纱手中的酒杯。
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酒入愁肠愁更愁吗?这两天都待在浑香楼里买醉,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打击弄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也觉得我醉了。”纱纱按住自己额角,整张脸蛋都烫烫、热热的。
“我送你回去吧。”皇甫初雅准备起身。
“不必,你继续陪雪色喝。”纱纱按住她,笑道:“路不远,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皇甫初雅怀疑的看着她。“你自己可以吗?”
她洒脱地扬一扬眉。“当然!”
婉拒皇甫初雅要送她的好意,纱纱摇摇晃晃地回到柳家武馆,原以为半夜三更大家都睡了,没想到殷拓飞还在为她等门。
“天啊!纱纱,你怎么醉成这样?”
殷拓飞心疼地将她扶进门,浑身酒气摆明了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浇愁。
纱纱笑得咭咭咯咯。“我没醉,拓飞,而且我很开心,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成全了一对有情人,我这样做是不是很高明?”
她仰头等着他赞美。
“高明个头!”殷拓飞低咒一声,索性把醉得东倒西歪的她扛起来,大步将她送进房里。
“塞外多男儿啊……”纱纱高歌着。
初雅说她明日要赴塞外游玩,问她有没有兴致同行?
她想想,也好。
到了塞外,结识了塞外的好男儿,将京城这些恼人的问题全抛到脑后,那她就没有烦恼了,省得留在这里自寻烦恼、作茧自缚。
几天没见到南宫忍了,整天脑袋里装的都是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