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真心,他的一颗心百分之九十放在家中,如果不是这么在意母亲,他也不会天天回家,他的朋友们早已在外面筑了好几个香巢,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的比比皆是;他已经算很标准了。不过,在情感上,母亲不只要百分之百的真心,也要身体的忠贞。父亲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做得到,岂不枉费他生得英俊风流?后来,大势已去,无力挽回,父亲将她交给母亲,除了无力照顾外,也有自己的私心。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总是会让追求者却步,笑眉后来的了解是在每次见面时父亲总是问母亲的近日状况发现了出来。这些年来,父亲不再问了,有可能是以为母亲这把年纪不可能再婚。
结论只有一个,由于他对母亲还有一些旧情,所以不愿意母亲成为别人的,即使他再也挽回不了母亲的心。这想法好自私,所以笑眉认为父亲必然会有反应。首当其冲的就是笑眉了,父亲不找她会找谁?
林如月轻抚笑眉的头发。
“我想,我的再婚会让他难受好一阵子。如果能,倒也是一椿挺教人开心的事。笑眉,你以为呢?”
女儿回她一个顽皮的眼神。
“同感!大快人心,公平原则。”
“又是公平!小家伙。”林如月笑骂。这夜,她们母女在分床十年后再度同睡。这么亲密的日子,笑眉知道,不多了……
第五章
笑眉不确定今天佟至磊会不会在大门口等她。她昨天想通了,她不能为他的行为感到不舒服,而他也不能因看到她与别人吃饭而生气。更甚者,她的一些内疚根本多余得毫不合理。她已看清他们的关系:一对正在体验恋人滋味的好朋友。对!这样想最单纯,她打算用最坦诚开心的笑容面对他,不过得他会等她才行。在大楼员工几乎全走光之后,她在同样的时间走出大楼。
在大门口,果然看到了佟至磊。她开心的跑过去,原本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却在他冷漠的眼神下化成一道口水吞了下去。怎么办?他仍是这脸阴阳怪气。也许他并不是在等她吧?她恼声低问:“等别人吗?”
他不答。
她又问:“你还好吗?”
他仍是不开口,一双眼直看着她。
也许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搞不好刚才他工作不力给主管炮轰了三小时才下来。想想,她可不想被迁怒,最好的方法是将两人隔离起来,不见为妙,过些天再说吧!她悄悄往侧方移动,更加肯定他今天一肚子火正在找受气包好给他泄愤。瞧他一双眼开始眯了起来,掩不住凶光的眼紧盯着她身形移动。老天爷保佑,她今天可不想面对一个煞星。
可惜老天爷太老了,有些听力障碍,听不到她SOS的呼唤。佟至磊又闪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她来不及退回就直撞入他怀中去了。
从他怀中怯怯的抬高视线,以为他要开始凶她了,想不到却听到他一声悠然的叹息。接着,他扶正她,转身往人行道走去。
溜之大吉是笑眉的第一个念头。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好失意,身为他的朋友,怎么可以没一点道义的跑去躲起来?这可不是君子会做的事。可是她没有面对失意人兼喷火龙的经验,更不懂如何去安慰别人,只好像个影子似的垂首跟在他身后。在心中努力的想一些古人说过的大道理,她决定等她想全了,再走上前给他上一课有关励志的课。但是,七拚八凑下来,好像都不怎么有说服力,书到用时方恨少绝对是指这情形。
他停下来等绿灯,笑眉却大大吞了口口水,眼光瞥到对街那家她天天光顾的冰店。流了一身冷汗加热汗,的确需要进去清凉一下以补足失去的水份。
绿灯亮了,佟至磊的右手往后伸来——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他身后。笑眉想放又不敢放,他那大手掌可以一下子握得她手掌骨折。要冒险吗?所有的犹豫不决在他转过脸来射出的凶光中全部飞走,她连忙伸出左手给他牵着过马路。他是大坏蛋!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凶!她开始抱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一逃了之?接下来他恐怕是要喷火了。也好,笑眉苦中作乐的想,如果他在大街上喷火,她可以在一旁收表演费——唉!佛祖保佑。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冰店,可是他却拉她“经过”冰店笔直往前走去,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笑眉看得脖子快扭到了,仍收不回眷恋的眼光,口水边走边流,几乎泛滥成了一条河流。佟至磊明明知道她非常想吃的!
“我……我……”她相信她有权利抗议他的不人道。
“闭嘴!”他没回头。
生气的人最大,笑眉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老实说她也没那个胆。
不一会儿,笑眉相信自己实在有开口的必要,提醒他地球是圆的,如果要走完一圈最少也要花八十天,他这样走下去可不是办法。
正要开口,不料佟至磊却毫无预兆的转身,塞了一颗牛奶糖到她口中。她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呆,否则他不会大笑。再不然她就只能猜测他气过头发疯了,才会笑得那么大声,他一向很斯文不大笑的。于是,笑眉左看右看,想找公共电话打一一0,以备不时之需。
“你要去那里?”佟至磊圈住她。
“叫救护车,顺便问问那一家精神病院有空床。”笑眉说完,看到佟至磊再度大笑。老天,他病得可不轻哪!
“你还好吗?”她担心的问。
“傻瓜蛋,我真服了你!”他笑得无力,头埋在她肩膀中。
原来他还好。笑眉知道这男人怪得很,不好了解。希望他笑完不会再生气了。看看四周才知道他们已经来到公园,夏天昼长,五点半天仍亮得很,有些老人在凉亭中唱歌拉二胡;有几个小朋友在草地上玩耍。
他拉她坐在木制长椅上,仰着头看天空,又叹了口气。
“工作不顺被骂了?”笑眉斗胆的问着。
“不是,与公事无关。”
很好,他口气回复温和;笑眉更放心了。
“私事吗?欠人家钱无法偿还?还是被女人缠身无力摆脱?”
佟至磊对天空翻了个白眼!天可证,他开始后悔爱上这个小白痴了。他真不明白自己打昨天积了一肚子怨气不平是何苦来哉!这小丫头根本不懂,也不以为意。原本生得理直气壮的气,在她眼中却是莫名奇妙,她分明仍将他看成普通朋友!他不知道该将她捏死好,还是自己去撞墙好!这根本是还在原地打转嘛!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有耐性等待,不过得是在她身边没追求者的状况下。在昨晚看到她身边那个俊朗的男孩后,他全身充满了危机感。那男孩条件很好,他最先看出的是男孩对笑眉居心不良。笑眉有这样的追求者他竟然不知道,要不是那男孩无关紧要,就是笑眉认为他佟至磊只是朋友,不必知道那么多了。
能再这样下去吗?这小丫头实在太让他忧心了。为了不让那男孩有机可乘,他只好先下手为强。这丫头怕他,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消息,用来恐吓十分有成效。
“想不想学情人接吻?”他问。
笑眉脸上马上堆起好奇,一点也没让佟至磊失望。
“想呀!你要做给我看吗?可是附近没有美人陪你接吻,我又看不到好戏。”
“来,你闭上眼想像,听我的话。”他用可疑的温柔语气哄她,打算偷走她的“初吻”。
可惜笑眉一时不察,打算认真投入新游戏中,听他的话乖乖的闭上双眼。
他把脸慢慢凑近她,低语:“想一想,你的初吻要献给谁?”
“我的丈夫。”她脱口而出,奇怪的是,当她这么说时,脑中却浮现佟至磊的面孔。
“太好了。”佟至磊低笑。
她原想开口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些问题永远没机会说出口了,他……吻了她。
笑眉没张开眼,只感觉两片温热的唇盖上她的,然后一股电流由双唇分散到四肢百骸,她整个人无法动弹了,那吻像是蝴蝶轻逗花蕊,一再留下细碎的碰触。然后渐渐加深成为辗转吸吮……他偷了她的初吻……她的人脑告诉了她,可是她却发现,她并不在意,彷佛天经地义,像等了一辈子似的……她知道……这吻……该是他的。是的,他吻了她,满足了她的好奇,也让她领略了无法言喻的美妙感受……然而,新的好奇又升上来,她能不能也回吻他?只能男人吻女人吗?她偷偷的回应。不料,却引来他更激烈的探索,他双手有力的搂她入怀……她想这行为可以理解成他喜欢。
在他终于结束了这一吻后,笑眉发现自己感觉好虚弱,肺部仍处在缺氧状态……她的脸一定红透了……但一双眼仍直视着他,有着小小的指控:“你没有预告!”
“是呀!我与你一样震惊。”他表情好无辜。
“怎么说?”她又好奇了。
佟至磊捧着她小脸,很清晰的开口:“原本,我这吻也是要留给我未来的爱妻的。现在,我想,我们得共同商量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什么?”她发现她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的口气好像他也吃亏很大。可是明明是他主动的,应该只有她吃亏才是吧?主动出手的人有什么资格用指责的口气面对她?
“喏!你的初吻要给你丈夫,我这吻要给我妻子,这一男一女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两全其美的方法了而且我们彼此也都不吃亏。”
笑眉瞪大了眼,嘴巴大张却说不出话……老天……他在说些什么呀!
“你要与我绝交,假装两人从未认识?可是那样就能让别人相信我们没有接吻吗?我俩都心知肚明呀!”
看来她的确是个白痴,佟至磊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去!他相信,爱上她是上帝慈悲的旨意,不忍她孤寂一生当老姑婆。
“我是说,我——们-结——婚——吧!”他几乎叫破她耳膜。
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搂住她,她一定会跌到地上。笑眉呆住了。他……他……他疯了!
“我们还没恋爱啊!”她直觉的回应。
“我们已经在恋爱了。”他低吼。
“乱讲!我怎么没看到。”不畏恶势力,她努力的反驳。
“你真以为我好心陪你玩家家酒吗?那就是恋爱了,懂不懂!”他又吼了一声。
这回果然吓住了她,她瘪起嘴敢怒不敢言。
她还是没有感觉到恋爱的滋味。
佟至磊接她坐在他腿上,双手紧紧圈住她,心中拟着另一个计策动摇她的不性任,而最重要的就是得防止她逃走。
“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没有恋爱的经验?”
她点头。
“那你又怎么敢对我的话质疑?我是个大人,我什么都懂。你一心向往恋爱,却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所以才会在身陷其中时仍无法明白,可是我知道。相信我,我们正在谈恋爱。”他以很权威的口气下定论。
“但我想的不是那样呀!”她小声的开口。
“那是什么样子?”他低问。
她看他,“我以为要恋爱的两个人必会先互吐爱意,而不是这样糊里糊涂展开。我又不知道你对我的看法,而且,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似的。”
他轻笑,轻啄了下她嘟着的红唇,惹得她再度双颊布红云。
“出奇制胜啊,丫头。你喜欢我吗?”
“喜欢。”她老实回答。
“我比喜欢更喜欢你。”他又亲了她一记。“记住了,小东西,这红唇印下了我的专利,不可以再让别人轻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