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张口结舌。“你不会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一个没有名字的孤魂野鬼,难怪他不能去投胎,唉,可惜了。
“你说对了。”他深深叹息。
“那怎么办?”宁儿无意识地吐出这算是关心的疑问。
“我想我只能跟著你吧。”他无奈地又叹一 日气。
“为什么?”她尖叫。“跟著我干么?!
“你以为我愿意啊!今天早上你从房间往外跑的时候,我就跟著你被弹出你房间了。”他翻了翻白眼。
她傻眼。“什么立息思?”
“意思是我好像离不开你,你到哪里我就得跟到哪里。”他耸了耸肩。
她颤抖的手指著窗外的艳阳高照。“现在外面出大太阳耶!你不会魂飞魄散吗?”
“实验证明好像不会。”他咧开嘴笑。
“那你是什么东西?”她一睑怪表情。
“我也不知道……”这问题让他露出落寞的表情。
“喂——不要这样啦,我不是故意的。”宁儿看他苦笑的样子,一时于心不忍,伸手想拍拍他的肩,就像安慰同学一样,可是,她的手,穿过了他的肩头。
这种感觉真奇怪,她看得见他、听得到他的声音,但却摸不到他的实体……
她总算能体会他的感觉了,他说他到过很多地方,在很多人耳边大喊,但却没有人听得见他、看得到他……
想到这里,宁儿眼眶都红了。
“你干么啊?”他傻眼的看著她眼眶泛红。
“我觉得你好可怜。”她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觉。
她很——怎么说呢?她很坦白,毫不掩饰地道出自己的同情,而她的坦白并不会使人难受,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可爱。
“我能帮你什么吗?”她同情心泛滥,替自己揽了一个大麻烦。
“你想帮我?”他眼光一亮。
“嗯。”她点点头。
“目前,我最需要的是一个朋友,你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他露出开朗的笑容。
“嗯,我叫罗宁儿,你呢?”她眨掉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笑道。
“宁儿,你好,我叫……”他突然顿住,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难堪。“我不知道我是谁。”
宁儿的心又揪成一团了。
[那我帮你取名字好不好?“她提议。
“好啊。”
“你是从皇帝那张牌出现的,那叫你皇上如何?”她思索了会后说。
闻言,他皱起好看的浓眉。
哇——为什么这个男鬼连皱起眉毛的样子都帅到没天理呢?宁儿在内心赞叹著,老天爷真是太偏心了,把最好的都留给他了!
“好难听的名字。”皇上?有人的名字叫皇上吗?
“那不然呢?皇帝?”她挑高层。
“听起来好像很会讲黄色笑话的名字。”
一哇,你意见很多呐!那叫阿帝好了,皇帝的帝。“
“听起来很像弟弟的弟,阿弟、阿弟——我有比你小吗?看不出来。”他轻蔑地道。
“对啦、对啦,你看起来起码有二十八岁,老人家一个,我才二十岁哦。”宁儿得意的抬高下巴。
“哦,那又怎样?”
“喂,这不是重点啦,你的名字呢?就叫阿帝喽。”她把话题拉回来。
“难听。”他下了评语。
“那叫阿皇吧,皇帝的皇。”宁儿也很民主,让他自己选。
“阿皇?”他怪叫一声。这名字很像狗的名字。
“对啊,阿皇、阿皇。”她唱歌似的叫著。
“算了。”他叹口气。“还是阿帝吧。”
“耶!阿帝。”她举起双手欢呼。
宁儿的个性十分开朗,总能结交到许多朋友,而现下因为她开朗的个性,她交了一个不是人的朋友。
第三章
多了一个人……不,不是人—是游魂,多了一个游魂在身边的感觉是什么?
一开始,宁儿还觉得很新鲜,尤其看到阿帝飘到上课中的教授头上对她扮鬼脸时,让她差点在课堂上爆笑出来。
可是,当她下了课回到家里,打算洗个冷水澡冲凉时,才发现问题大了。
“喂,不准偷看哦。”宁儿防贼似的瞅著他。
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阿帝现在等于是和她“形影不离”,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她还忘了这家伙有穿墙的本事呢!一片薄薄的钢筋水泥墙根本不算什么,他老兄咻一声就穿过去了,也就是说,如果他存心偷窥,她是防不胜防啊!
“有什么好看的?”阿帝侧卧在半空中,身体一下飘东、一下飘西,精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对男人的身体没有兴趣。”
“喂!”宁儿气得随手抓起漱口杯丢他。
当然,实体是无法对灵魂造成伤害的,只见漱口杯穿过阿帝的身体,匡唧一声,掉到地面。
“你说什么话啊?什么男人的身体?”她被他的话给激怒了。
“没胸没腰没屁股,这不是男人的身体是什么?”他掀了掀眼皮,笑笑地道。
“啊!”她气到失声尖叫。“你嘴巴怎么这么臭啊!”
真是太过份了,这家伙一点也不懂什么叫绅士风范!竟然说一名淑女的身材像个男人!
“人太老实也是一种错误啊。”阿帝摇头叹息。
“去死啦你!你敢偷看我洗澡试试看,你看我怎么对付你。”宁儿气疯了的撂下狠话。
他感兴趣地挑眉,从空中飘了下来,落在她面前。
“怎么对付我?”他很好奇,打不到他、摸不到他,她要怎么对付他呢?
“看是找道士还是神父都可以啊,我让你魂飞魄散。”宁儿气得牙痒痒的。
他故作惊恐的倒退两步。“不过是看你洗澡就要让我魂飞魄散,果然最毒女人心啊。”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他知道宁儿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会这么说只是开玩笑,纯粹只是要恫吓他,没有实质伤害。
“知道就好,把你的眼睛管好一点,别乱瞟,小心我戳爆你的眼珠子。”她故作凶恶地威胁。
“是,遵命。”阿帝嘻嘻哈哈的笑著。
她白了他一眼,抱著衣服间进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声。
阿帝的笑脸在“用儿进入浴室时迅速垮下,他皱起好看的眉,双手环胸,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他到底是谁?
没有名字、没有任何对自己的记忆,眼睛睁开他就是这副鬼模样,他在外头游荡了许久,直到昨天一股怪异的拉力将他拉到宁儿面前,最让他惊奇的是,宁儿竟然看得见他!
对当了将近一个月游魂的他来说,这真不啻是个好消息,终于有人听得见他说的话,更有人看得见他。
看著宁儿房间内那张小小梳妆台上的镜面,他苦笑著。
连他从镜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他都会吓一跳,因为他是半透明的,阳光会穿透他的身体,照映不出他的影子。
他到底是谁?他从哪里来?
这些都是他迫切需要知道的,但无法接触实体的他,必须靠宁儿的协助。
就在他思索的同时,宁儿冲完凉,从浴室步出。
“好舒服哦!”她穿著背心、短裤,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她拉开房门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百事可乐,仰头畅饮,痛快地叹了口气,然后再趿著拖鞋回到自己房间。
“阿帝,你怎么了?”一进房间就看到他眉头深锁,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我在想事情。”他淡淡地说。
“别担心了。”她安慰地!“我会帮你的。”
“你知道我在烦恼什么?”他挑高眉,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你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又是什么人,对不对?”宁儿了解的笑笑。“这也没什么,你的烦恼是人之常情啊,我会帮你的。”
“哦,那你要怎么帮我呢?”不是他对她没信心,而是她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值得信赖的模样。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想吗?你是从那副塔罗牌里面突然出现的,而那副牌是我好朋友芊芊送我的生日礼物,所以问她就好啦,你一定跟这副牌有渊源。”她来到梳妆台前,小手抚上那副精致的塔罗牌。
“你的好朋友?”他皱了皱眉。
“芊芊啊,一个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生,你没看到吗?我们今天一整个早上都在一起上课,连中午也是一起吃饭的。”她奇怪地问。
她认为阿帝是从出了门就跟在她身边盘旋,一定有看到芊芊才对。
“有,我看到了。”他露出奇怪的表情。“但是只要那个叫芊芊的女孩出现在你身边,我就不能靠近你方圆十公尺。”只能远远的在旁边看著她。
宁儿闻言一楞。
“什么意思?”
“我会被弹开。”他叹口气。
“怎么可能?”她惊呼出声。太扯了,为什么她和芊芊在一起他就会被弹开呢?“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你说的好朋友……芊芊对不对?她让我有股熟悉感。“因为这股熟悉感让他情不自禁想出靠近,但却无法靠近她。
“那我更肯定你一定和芊芊有关系了。”宁儿一日咬定。
“或许吧。”阿帝凄苦地笑了下。
他无法靠近那个女孩,他想这也许是老天爷的安排,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一定有特别的原因。他如此深信著。
“没关系,我明天帮你问问,你耐心等……对了,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宁儿眨著明亮的大眼,涎著笑看他。
“你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甜甜的笑容,依稀感觉到自己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但为什么却偏偏对她特别呢?
他也不明白。
“我看过很多电影,里面那些灵魂都是男俊女美,你也不赖耶。”她谄媚地灌著米汤。
“好说”他得意的抬高下巴。
“我现在很好奇,因为我摸不到你,你也摸不到我,但是,你总能摸到你自己吧?”她眼眸闪著怪异的晶亮。
“没错。”他两手握了握。“我摸得到我自已,但我怎么施力也不觉得痛。”他只感觉能触碰到自己身体,如此而已。
“哦,那你会不会变啊?”她笑得好甜。
“变?”他楞了楞,不懂宁儿所表达的意思。
“变身啊!你能换衣服吗?”她急著问。
“我不知道,没试过。”他皱著眉头,思索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个呢?她脑子的结构果然与平常人不太一样。
“那你能脱衣服吗?试试看嘛。”宁儿撒娇道。
“脱、衣、服?”阿帝真的不太了解眼前这女人的脑袋里装什么。
就算他是个没有形体的魂魄好了,他也是个男人吧—。
“对啊,你不会这么小器吧?我只是好奇而已。”灵魂能脱衣服吗?不知道,没人提过这个问题,而她眼前的这抹男魂,帅气挺拔,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西服,风流惆傥的模样,她满好奇他的身材有多好。
“有什么好好奇的?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阿帝没好气地道。
“呵呵,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别这样嘛——”她拉长尾音娇声道。
“好啦、好啦,我试试。”他觉得这个要求很无厘头,但他还是照做了。
从来没有试过脱下自己的衣服,他是魂嘛,别人摸不到他、他也摸不到别人,也不用洗澡,干么脱什么衣服呢?其实他也觉得这举止很蠢啦,但是要求的对方是宁儿……
好吧、好吧,他脱就是了。
“呃?可以耶,”睁大眼看着他脱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