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爷——”铁鸥皱眉。
“让他走。”资料已经找回了,他没必要多杀一个人,况且银鲸曾与他在海上共患难过,他不想杀银鲸。
“是。”铁鸥收起枪,并退离几步,站到卓乐的身后保护着。
银鲸意外的愕然在原地,他如此背叛,卓乐竟然选择放过他?
“你真要放我走?”银鲸看着他旧时的主子、兄弟、伙伴,一种复杂的感觉浮上他心头。
“铁鸥,走吧。”卓乐没有回答银鲸的话,也没有看他,迳自转身离去,铁鸥则迅速跟了上去。
黑夜中,卓乐与铁鸥的身影消失了,独留银鲸杵立在夜风中。
一切归于平静,葛罗素博士的重要资料已经找回,表面上看来事情是完美的处理好了,但事实上——
“天下太平喽。”方雅浦笑盈盈地与靳士廉在下西洋棋,他的亲密爱人袁熙上和她风流的姐姐冯雅倪跑去逛街购物了,所以这个下午他落得耳根清静自在,不必被同一个女人盯梢的感觉,真好!
他们一伙人还死命留在卓宅不走,非但如此,两天前莫东署和丁维岩也跑来了,卓乐偌大的宅邸更形热闹。
“不如大家到赌城去小赌一番如何,顺便探望探望赌王卫和我们的干儿子。”莫东署闲来没事提议,他们的干儿子当然是卫天颐白胖可爱的儿子喽,他是十方烈焰第一个第二代。
“也好。”楚克附议,“向雅没到过赌城,我想她会有兴趣的。”
“喂,一起去吧。”钟潜看着卓乐,“你每天眉毛打结,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到赌城去去霉气也好。”
卓乐闷闷不乐,“我不去。”
“不要这样嘛。”方雅浦轻松地说:“我让甯甯先帮你留意有无什么性感美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保证你不虚此行。”
“没兴趣。”卓乐二话不说回绝掉,现在他什么心情都没有,据铁鸥的调查,宛秦现在在卢杰生的家里,他们似乎很有进展,也相处得很好,每天都形影不离的。
她已经决定放弃他们的感情了吗?
若宛秦真的要放弃,那也不是她的错,错在他,是他先赶她走的,是他先伤了她的自尊心,不可原谅的是他。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她对他是真心的话,她可以向他解释清楚呀,何必赌一口气,意气之争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难道她真能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
“女人是很善变的哦。”方雅浦闲闲地又说了句。
莫东署吐出一口烟雾,笑道:“雅浦,你太坏了,人家正在苦恼情人快琵琶别抱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乐,去把宛秦找回来吧。”丁维岩道。
这段感情尚能挽回,他们两人的感情也还在,趁能留住的时候,应当好好珍惜,否则迟了,是会遗憾一辈子的。
“我也想把她找回来,不过她是不会跟我回来的。”卓乐第一次在他的伙伴面前吐露他复杂的心情。
“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丁维岩鼓励他。
卓乐撇撇唇,“她会给我难看。”
他当时赶她走时,曾让她十分难堪,他想,她会讨回来的,还有可能是加倍,他已有此心理准备。
爱来如风也去如风,他认了。
“给你难看也是应该。”钟潜轻笑一声,“谁教你不分青红皂白乱耍脾气,怪错人了吧。”
哈,向来脾气火爆的他居然也有机会训别人脾气坏,这真是太有趣了。
方雅浦挖苦地道:“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人家已经很不好过了,不要这样损人了嘛。”
“男人就是这么贱,失去了才知道好。”袁熙上一脚踏进来,听见方雅浦的话,她马上很刻薄地说。
“不会啊,我觉得男人是天下最可爱的动物了!”冯雅倪花蝴蝶似地说,她愉快的转到靳士廉身边,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
“殿下!”袁熙上不悦的撇唇,她这个姐姐就是这样,没事就爱拆她的台,老是站在天下男人那一边。
“其实女人是很好哄的。”冯雅倪笑咪咪地说:“卓乐,你只要带束热情的玫瑰花,再带颗钻戒去,保证她会跟你回来。”
“女人这么廉价呀。”袁熙上哼。
“我倒是赞成殿下小姐的说法。”楚克微微一笑,“乐,你何不试试这么做。”
“这么肉麻,他做不出来的啦。”钟潜插口。
“那大伙就等着收宛秦和那个卢小生的喜帖喽。”方雅浦说完,立即仰头思索着,“嗯,我送什么贺礼好呢?乐弟,你的宛秦妹妹喜不喜欢古董?我有一只唐朝的玉坠子可以送给她。”
“那我还是送一架宛秦号好了。”钟潜了无新意地说。
“我没什么可送的,就帮他们拍一部结婚电影吧,上映的收入全让他们当育儿基金,这份礼物很实际。”莫东署这大制片家道。
卓乐听不下去了,他起身,“你们继续聊,我出去走走。”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外后,室内那伙人立刻愉快又奸诈地笑了起来。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啦?”冯雅倪问。
“不会,有些人就是需要别人给他刺激。”方雅浦秉持着“别人的命死不了”的理论回答。
袁熙上扬起一道眉,“刺激过度,我怕他去寻短。”
“生命不会那么脆弱的,妹子,生命自会找寻它的出路。”冯雅倪乐观的说。
袁熙上睨她一眼,“你侏罗纪啊。”
“我想,宛秦会回来的。”丁维岩微笑,那次他与莫东署登门造访,他们都看得出来她还留恋着这段感情。
钟潜重哼一声,“只不过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天罢了。”
方雅浦微笑,“如果没有那个卢小生,可能真会像潜所讲的,不知道会拖到哪年哪月哪日,可是有敌情就不同啦,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袁熙上盯着方雅浦看,“讲得好像你很内行似的,怎么,你有这种经验吗?说来分享分享呀。”
方雅浦立即嘻皮笑脸地搂住袁熙上,“冤枉!我哪有那种经验,我唯一的情人就是你呀。”
“那你还讲得活灵活现。”袁熙上刁钻得很。
方雅浦亲了亲她脸颊道:“这全是东署告诉我的经验,他最色了。”
莫东署吞吐着烟雾,气定神闲的说:“那还不是你告诉我,你想追劲雨,所以我才把我的经验分享给你。”
想害他,哈,被他反将了一军了吧,把这痞子害个彻底。
方雅浦偷偷站起来准备溜,“哈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追劲雨了?老大,你不要坏我的名声好不好……”
“方雅浦!”袁熙上和钟潜不约而同跳起来追着方雅浦算帐。
捧着一束艳红的玫瑰花,卓乐站在这栋花园洋房前已经三十分钟了,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按电铃,按了电铃的后果会是什么?宛秦又会给他什么脸色看?
在理智上,他不应该来的,但是他的感情战胜了理智,他无法忘记宛秦,更无法不要他们之间的感情。
“您找谁?”爱玛购物回来,看到门口的卓乐,她戒备的问。
上回随便放两个陌生人进来,已经惹得卢先生很不高兴了,这回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否则她稳会弄丢饭碗。
卓乐抬起了下巴,“这里有一位辛小姐?”尽管面对的不是他自己家里的佣人,他还是趾高气昂得很。
这个地址是铁鸥给他的,他知道这里是卢杰生的家,与他呕气的这段日子以来,宛秦就是住在这里。
“有的。”爱玛打量着陌生人,“您是——”
“我是辛小姐未婚夫,带我进去见她。”
“原来是辛小姐的未婚夫啊。”爱玛点点头,马上相信了,“请跟我进来。”她打开大门,领着卓乐进门。
卢宅里,宛秦正跟卢杰生在花园里种花,这是卢杰生从南非弄回来的种子,会开出奇异瑰丽的花朵,因此她充满了兴趣。
看到乍然出现的卓乐,宛秦先是睁大眼睛,然后皱起眉宇,“你来做什么?”她用极为厌恶的语气问。
纵然莫东署已经通知她,卓乐飞到美国来找她的消息,她还是微感惊讶,因为她没想到卓乐竟然真的找上门来了。
她以为自己看到卓乐时会愤怒,会不满,可是没有,她竟然在暗自窃喜他来找她,她真是一点骨气、自尊都没有。
“向你道歉。”卓乐低声地说。
这四个字真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可是他还是得说,虽然说这话就像此刻他捧着花一样可笑。
“爱玛!”卢杰生恨不得掐死这个老是捣蛋的愚蠢帮佣。
爱玛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这位先生说他是辛小姐的未婚夫,所以我就……”
宛秦轻笑一声,“卓乐,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未婚夫啦?”
“如果不这么说,我见得到你吗?”卓乐撇撇唇,胡乱把花塞进宛秦怀里,“送你的,跟我回去。”
她迅速地把花束丢还给他,“花还你,我不回去!”
他的举动让她备感屈辱,他以为他给她的难堪一束花就可以弥补啦?
“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资料不是你偷的,是银鲸偷的,我已经把资料给取回来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以吗?”他不耐烦地问。
“没那么简单。”
早在莫东署与丁维岩那次意外来访之时,她已从他们口中知道银鲸是叛徒之事,她决定要给卓乐一个小小的惩罚,不那么轻易原谅他。
“这样总行了吧。”卓乐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钻戒,捉起她的右手,套进她纤细的中指。
送花、送钻戒,这些都是冯雅倪出的馊主意,他已经勉为其难照做了,如果她再不给他台阶下,那他也不会再求她。
看到这—幕,卢杰生已经黯然离开了。
宛秦端详着闪闪发光的美丽钻戒,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想不到卓乐会带钻戒来,好吧,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她就减少一点对他的折磨。
他将目光投注于她脸上,“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可以先订婚。”
为了挽回她的心,他只有忍痛割舍单身的自由。
她脱下戒指还给他,扬起眉梢道:“我不想跟你订婚,但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或许我会考虑与你复合。”
“什么条件?”卓乐把戒指丢回口袋里,强迫自己保持风度,不发火,不对她发脾气。
宛秦慢条斯理的道:“我要在重新启航的极光一号上担任服务生。”
“你要当服务生?”他皱眉,这算哪门子的复合条件?
“没错。”她接着道:“另外,你不得干涉我的一切,我们和平相处,如果你可以遵守协议的话,待完成航程,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
“什么决定?”他的眉头愈皱愈深。
太胡闹了,她是未来的极光一号女主人,而她居然想在游轮上当服务生,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关于我们复合的决定呀。”宛秦轻松自若地说。
她知道卓乐一定气极了,因为他紧绷的下巴已经泄漏了这个讯息。
“好,如果你坚持的话。”卓乐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想在他的游轮上当服务生也就算了,但让她当服务生的代价又是不知道能否与她复合,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
该死的银鲸,如果不是他搞鬼,他就不必像个呆瓜似的站在这里接受她莫名其妙的条件,他现在才真正恨起银鲸来。
“我坚持。”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嗯,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