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梦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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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未醒-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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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翠峰忍俊不禁笑出来。“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他女儿帮你,你不用怕啦。不过他本身一定很够魅力,你才会不在乎他离适婚。”
  “起初我对他有偏见,后来看他待孩子那般真诚,实是前所末见的好爸爸,开明又不失原则,即使父女没有很多时间共处,但我从柔娃满足快乐的神情看出他真的给了孩子最好的成长环境和最真的爱,凡事都先替孩子想了。”
  “你又不是缺乏父爱,因为人家父女感情好而爱上人家实在没道理。你不怕他以后将你摆在第二位?”
  方问菊苦笑。“我现在那顾得了这许多?”
  岳翠峰也不再追问,别人的爱她是帮不上忙。
  “现在先别管这些,我们要解决你住的问题。你是要独立门户还是分我的房问住?”方问菊终究不曾一人独居过,想想有些胆怯但这第一步不勇敢的迈出去是不行的。“你有认识的人要分租房屋吗?”
  “刚好我楼下有位陈小姐出国进修半年。已经把房子托给管理员代为出租,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方问菊赶紧说了她。
  忙了几天才一切就绪,因为房子的主人归期不定,所以采一月一租,家具现成,只是床罩、被单之类须自己添购。除此之外,方问菊也为自己做了不少改变,头发烫鬈了,还买了几件以往很少穿的长补、牛仔裙、无袖上衣等等。从前总以为当老师必须十分保守,连衣服的颜色也很少变化,这次决心重新来过,听了岳翠峰的建议:衣着可以改变心情,建立自信。而她最需要的便是信心。
  星期六的午后,打了电话过去,请人接到总经理室。方问菊庆幸不是柔娃的声音,否则难保自己不再临阵脱逃。
  “问菊。”韩宝玉一猜便中。
  “你怎知道是我?”
  “算你运气好,我不是花花公子,不会弄错你的声音。”
  “你的心情似乎满好的。”方问菊有感而发。
  “哈哈,你来看就知道了,柔娃在我公司里人缘好得很,那些人的脾气好多了,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是父女关系,我就等着看热闹。”
  “你真的让柔娃到你公司上班?”
  “柔娃坚持要打工,她又太小,我老爸老妈都不放心,刚好我公司缺小妹,就把她安排进来了。”
  “你叫柔娃当小妹,你有毛病啊!”
  “有何不可?她自己自愿,我乐得成全她。”
  “你不是最疼她的吗?”
  “就因为我疼她所以不让她以女儿的身分进来,她要当小姐在家当就好了,出了社会就得把小姐脾气拿掉才行。”。
  “那有这样严的?”
  “一点也不,柔娃也说愿意体会一下当社会人士的滋味。”韩宝玉忍不住得意自吹:“我女儿完全像我,有骨气得很。”
  方问菊想起目的,板起脸对着话筒大声说:“你要继续讲你女儿的事,还是想听听我最近的动态?”
  “等一下,柔娃送咖啡来了。”
  方问菊怒从心上起,喝道:“我的电话号码是二七──要不要打来随便你!”砰地挂了电话。
  嘴里默念:我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内他不打来,我便找上门去,要断要续,今天就请清楚,管你女儿不女儿,你女儿是金枝玉叶不能受伤害,可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不容得你作践,……
  铃──“喂,方问菊,你怎么回事?你搬家了?”
  “对,要不要我给你地址?”
  韩宝玉将信将疑,问道:“你和胡晓侠怎么了?”
  “吹了。”又说:“家里的人知道了也不谅解我,只好自立门户。”方问菊索性讲明,试试他的反应。嘴上说得漫不在乎,其实一颗心七上八下,就怕他一句狠话击来,掉落地上碎了。
  “你现在过得如何?”他终于开口了。
  “还不错,我有个朋友是单身贵族,她帮我租了间房子先安顿下来,然后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你预备当个单身贵族?”
  “也许吧,谁知道。”
  “你别骗我了,你根本不适合学单身贵族搞什么雅痞生活,而且我最讨厌那种雅痞女人。方问菊,你的本性很自然很可爱,不要刻意去改变好吗?”
  方问菊此时脆弱的心灵受到一点关怀都会感动不已。“可是,我一个人……不坚强行吗?”强忍一股想哭诉的冲动。
  “的确不行。”韩宝玉一时也不知该将她摆在生命中的那个位置最恰当,转而问道:“你的地址?”
  方问菊缓缓将不熟悉的街道名称复述两遍,很想问他何时来,却又期盼他自己开口,不然情何以堪。
  “我何时去你会在?”
  “你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现在放暑假,我只剩自己一人,还能到哪里去?”“难道你白天都没事做,你打算这样过两个月?”
  “你什么意思,好象瞧不起人家白天不做事。”
  “不是,我有时也想放他一星期的假,可是两个月待在家孵豆芽,这我就无法想象日子如何打发。”
  “你才奇怪呢,你前妻不也是老师么,问这什么话?”
  “她啊,忙着参加美术展,要不然便是当儿童写生的评审老师,还有一大堆妇女进修讲座,比我更忙呢!”
  韩宝玉嘲讽的口吻使方问菊暗暗欢喜。
  “看来你是不管老婆的。”
  “你不必抬举我,是她不肯让我插手,我是最失败的丈夫。”这是以前韩宝玉绝不肯承认的事。
  方问菊同情道:“哪儿的话,你是很会替人设想的。”
  韩宝玉笑了起来。“算啦,你干脆明说要我什么时候去好了。”赶紧又声明:“今晚不行,我有应酬。”
  “你明天来吃中饭如何?”
  “太远了吧!要约会也得看时间,我晚上去好了。”
  “好吧!”心中嘀咕礼拜日白天会有什么事呢?结果韩宝玉失约了,只打了一通电话来道歉:“礼拜天嘛,柔娃要我陪她去看电影。而且她累了几天,似乎瘦了,还跟我说赚钱辛苦,舍不得去快餐店吃一只几十块的炸鸡腿,所以晚上我要带她出去大吃一顿再看电影,对不起了。”
  方问菊没有发泄的机会使惨遭一次三振,心里也不想,她安慰自己付出便付出了,至于回收多少,不要去计较,她不要做怨女。
  韩宝玉第一次来访,带了一只玻璃制饰品给她摆在床头。
  “或许你比较喜欢鲜花?”
  “不,我喜欢这只玻璃猫。”
  “志同道合。我本来在想你若是爱花,我送盆景来。”
  “不用了,这是别人的房子,弄脏了不好。”
  韩宝玉四处看看,点点头说,“不错嘛,挺舒服的。”
  方问菊已备下晚餐,带他入座。
  “你昨晚不来,今天只好吃剩菜了,吃不吃?”
  “无所谓,只要没壤就好。”
  其实昨晚做好的鱼肉方问菊自己也没吃,留到今天重新炒热上桌,反正韩宝玉是饭来张口的人,有得吃就好了。
  方问菊看他吃得香,心中也自得意,这是在胡晓侠身上得不到的满足感。“你做事常常不按牌理出牌,胡晓侠吃不消啦,所以请你回家吃自己?”韩宝玉眼睛闪了闪,觉得很好玩。
  “你一定要提他吗?”
  “今天说清楚了,省得以后玩捉迷藏。”
  “又是捉迷藏……”
  “喂,”韩宝玉插嘴说:“这回是你大玩捉迷藏喔!”
  “好,今天讲的,以后不能再提。”方问菊提出约定。
  韩宝玉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点了点头。
  方问菊回想那天的冲突,不免有些尴尬,期期文艾的说:“阿侠是老实人,再欺骗下去只会让我更讨厌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就跟他实说了。”
  “他居然没来找我拚命,这可奇了。”
  “我没说出你,说了只会使事情更复杂,对他也没好处。阿侠是实心人,给他几天时间冷静,很快雨过天晴。”
  “没这回事,男人是很要面子的。”
  “这跟面子有何关联?”
  “拿我作例子好了。我前妻跟我谈离婚谈了将近十年,我直到去年才克服心理障碍答应先分居。男人不到事情十分严重,总是能拖就拖。”
  “何必呢?”
  “男女有别啊,表面上男人比较果断,其实遇上感情的纠纷常常出不上女人能够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
  “阿侠对我也是半恨半舍不得,如此下去反而不好。”
  韩宝玉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方问菊急躁的说:“你放心好了,我搬出来是自愿的,不完全是为了你的缘故,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赖定你。”
  韩宝玉自嘲一笑。“又不是小娃儿,怎个赖法?我是想你突然做这么大的转变,……”看方问菊不自觉的摸摸新做的头发,又是一笑。“你父母一定给你吓坏了,你自己静养几天,还是回父母家较好。”
  “我爸不会原谅我的。”
  “父母生子女的气都是假的,我也是过来人。”韩宝玉看她不语,点明了说:“你的个性独居是不会快乐的,跟家人共处一堂才有欢笑。单身贵族不是人人做得来,你不要被那些嫁不出去又自命清高的女雅痞迷惑了。”
  方问菊嗤的一笑。“留点口德好不好?”
  “前两天我在报纸副刊看了一篇单身贵族自白不嫁的文章,原因是她有洁癖,又怕烟味,又怕老公吵,又怕要为婴儿换尿布,一味讲究喝茶要陶烧,喝咖啡用骨瓷,还自以为高贵得不得了。我真想告诉她:你干脆别做女人好了。”
  “这是人家的自由啊!”
  “没错。可是你如果学她就嫁不出去了,男人会跟这种女人做朋友,却不会娶她。”“人家就是不想结婚才寄情于艺术。”
  韩宝玉不由忆起他那高贵的前妻,轻叹道:“也许男人也要付一半的责任吧。做人也真难!”
  如此一来就没兴致再待下去,约了明晚七时在他公司相候。
  “下个月是我爸妈结婚四十五周年纪念,我二哥全家也准备回国一起庆祝,也许这次就这样留下来不走了。”他眉心纠起,几乎愤怒的说:“我简直快被他们烦死了,他们回来干什么?”
  方问菊被他临行前一番牢骚搞得一头雾水,疑心该不是他拒绝留下的推托之辞吧?幽会继续着,总是在他公司楼上,方问菊也不埋怨,她爱来便来,心情不好就不来,韩宝玉等到七时半自个儿会走。
  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永远上演着,于雁婷暗地里注意好久了,她自被韩宝玉拒绝在先,又爱韩柔娃取笑在后,一直想恶作剧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今天便是好日子啦!于雁婷亲眼瞧见方问菊走进去后,在附近公用电话亭拨了通电话给韩柔娃。“你爸妈谅解你了?”韩宝玉代她欢喜。
  “嗯。”方问菊也是喜上眉梢。
  “我说嘛,一定成的。你真是能干,我愈来愈欣赏你了。”
  方问菊甜甜一笑,承受他的亲吻。“可是,他们要我搬回去住。”
  “好不容易他们原谅你,这时候你不能一意孤行了,乖乖回去做女儿,要见面随时可以见面。”
  “我爸管得很严,不容易放我出来。”
  “你放心好了,经过这一次的事变,我敢说他们的态度将和以前不同,只要你不过分,他们不会管太多。”
  “你说得很有经验似的。”方问菊白了他一眼。
  “我十九岁就敢跟父母闹着要娶太太生小孩,比起来,你的事只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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