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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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美人-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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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打定了主意随他,她还是因此而颤抖不已。
  “不……”不自觉地,她开口求他。
  他不让她说话,低头封住了她惊惧的唇,激烈得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般。
  一种猛然袭来的窒息感,冲击得她几乎昏厥失神。
  她不想抵抗,虽然他把她弄疼了。但她知道他如此愤怒,不只是因为她是黑迎刃的女儿,有一部分的原因应该是……他喜欢上她。
  若没有爱,恨就不会浓烈。
  因为她毫不抵抗,他非常轻易地就扯落她的胸兜。
  她一震,惊羞的想推开他。这不是抵抗,而是一种本能、一种反射动作。
  但他认为她在抵抗,而她的抵抗惹火了他。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压住。低下头,他恶狠狠地瞪著她。
  他的眼底燃著一种疯狂又愤怒的火,那张狂的火烧得她颤栗不已。
  “恨生……”
  “你不是想跟我?”他的声线冷得能冻结她的心,“我要了你的身子,你就不必嫁给那个岳玉书了,不是吗?”说罢,他再度欺近。
  “不……”她惶然地望著他。
  他沉眼低视著她,懊恼地低吼:“不准再说不字。”他蓦地撩起她的罗裙。
  “唔!”从未经历过此事的她,惊羞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他想毁了她以消心头之恨,他不会放过她……
  也罢,打从开始,她就没想过抵抗拒绝。
  忖著,她侧过脸,幽幽地道:“放心吧,我不会再说一个不字。”说罢,她放软了身子,表明了随他。
  当她表现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恨生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想占有她,但他做不到……
  “该死!”他否认不了爱上她的事实,他不该对心爱的女人做这种事,但偏偏她又是黑迎刃的女儿。
  这就是黑迎刃的阴谋吗?他就是要他只顾儿女情长而无心报复吗?
  可恶,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个阴谋,为何还是恨不了她?
  “走,马上走!”他抽身,将她拉起。
  她一怔,“恨生……”
  “不许再叫我的名字!”他怒暍著:“在我尚未改变主意之前,快走。”
  她犹疑地觊著他盛怒的冷峻脸庞,“恨生,我真的不是存心骗你,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他决绝地瞪视著她,“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再无任何瓜葛!”
  “恨生,我……”念儿轻掩敞开的衣襟,伸手轻碰他的手臂。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板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第五章
  “混帐……”黑迎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看见的。
  “念儿,你……”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宝贝的小女儿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衣衫不整地跟陆啸天的孽种在一起。
  有多久了?他们这样子有多久了?
  “你说的对象就是他?”他指著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恨生,“是这个孽种吗!?”
  “爹……”她一手捏住自己的前襟,急著想跟父亲解释。
  撞见这种情形,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无法冷静,尤其是黑迎刃。
  “你这浑帐东西,你对念儿做了什么!?”他飞身上前,伸手直取恨生的咽喉。
  恨生没躲,任由他将自己的颈子掐得喀喀作响。
  “爹,不要……”念儿扑上去,双手紧紧的扳住黑迎刃的指头,“您会杀了他的,不要,我求您……”
  黑迎刃气恨得声线发抖,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要杀了你!”当年他那无耻下流的爹毁了柔妹的清白,而现在他又夺走念儿的贞节!?
  他无法原谅他,他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不,他什么都没做,他没有!”她急得泪水直落,生怕她爹会一时失手夺去恨生的性命。
  “爹,”为救恨生一命,她以死相逼,“爹若不放了他,女儿便立刻死在您的面前!”说罢,她作嚼舌状以示决心。
  “念儿!”黑迎刃难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儿,她的眼神竟与当年的叶柔那么相似,为什么?
  老天,这是老天爷的捉弄吗?他心爱的师妹、他最宝贝的女儿,居然在二十多年前跟二十多年后,分别落入陆氏父子手中?
  这是他与陆啸天的前世宿怨?还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囚禁了一个无辜的孩子长达二十五年?
  “爹,您快放开他!”念儿用力地扳住他的手。
  “你!”黑迎刃懊恼地看著她,再看看被他掐喉的恨生。
  他真恨不得一掌劈了这可恨的孽种,但他知道,一旦杀了恨生,他也会同时失去女儿。
  再说,他若真杀了恨生,又如何向叶柔交代?他只能恨恨地抽回了手。
  “恨生,”念儿紧张的趋前扶著恨生,“你没事吧?”
  “不用你操心!”他不领情地甩开她的手,“和你爹一起滚吧!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恨生……”她、心痛地淌下眼泪,“我……”
  “孽种!”黑迎刃喝道:“你最好是没毁了念儿的贞节,要是你毁了她,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话刚说完,恨生低声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贞节?”他冷漠地睇著怒火末消的黑迎刃,“你把女儿当牺牲品送到我手里,还奢望她有什么贞操?”
  黑迎刃陡地一震,惊疑地道:“你在说什么?”
  看见他那惊愕、愤怒且惶惑的表情,恨生心头一震。
  直觉告诉他,黑迎刃的表情不是装的,而那种情绪也是最直接的……
  也就是说,黑迎刃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怎么会?那幅画跟信不是他留下来的吗?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黑迎刃忍不住地又想掐住他咽喉,但念儿拦住了他。
  黑迎刃气呼呼地瞪著他,“我拿念儿当牺牲品?什么牺牲品!?”
  “都不重要了。”他淡淡地说,“带著你的女儿离开吧,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看见她。”
  “恨生……”听到他这些无情的话,念儿更是泪如雨下。
  看见女儿依依不舍的凄楚模样,黑迎刃简直火冒三丈,气冲脑门。
  他一手拖住她,喝道:“跟我回去!”
  “爹……”
  “你再不走,我立刻杀了那畜牲以泄心头之恨。”他威胁道。
  噙著泪,她百般不舍地回眸凝望著他。
  她知道自己不能违抗父命,为了恨生,她绝不能再激怒父亲。
  把心一横,她别过头,转过身,乖乖的跟著黑迎刃离开。
  她隐隐有著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再也见不到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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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发生了这件事后,念儿的行动完全受到监控。
  她消极地接受了不能再见他的事实,却同时积极地抗拒父亲提及的婚事。
  她爹虽然强势,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拗不过她。
  于是,日子就在这种消极接受、积极抵抗的苦闷矛盾里过去了。
  一眨眼,冬天尽了,而春天的脚步近了。
  她知道恨生就要离开了,而她连跟他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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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年,漫长的二十五年终于过去了。恨生等这天已经等太久了……
  午后,黑迎刃如期来到。
  解开他身上的枷锁,给了他解药后,黑迎刃用一贯的冷淡语气交代著:“你下山时会经过一处庵堂,你到庵前的那棵老榕树底下等著,有人要见你。”
  他没多问,事实上,他也一直不是个会问的人。因为他知道,很多迷惑是不能靠别人给答案的,
  于是,他带著那卷用方巾裹住的画轴,沉默离去。
  他一无所有,而这幅画是唯一属于他的——不管给他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下了山,他果然看见黑迎刃所说的庵堂。
  来到老榕树下不久,一名青衣妇人朝他走来。
  她的脚步有点踟蹰,而秀丽的脸庞上是一种极度欣喜的表情。
  “恨生……”看见他,叶柔心里百般滋味。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在他还小的时候,她曾有几次潜入禁地偷偷看他。但因为看了更添心痛,后来她就不再去了,近年来唯一一次进禁地,就是为了“送画”。
  恨生一如往常的沉默且冷淡,只是疑惑地望著她。
  “我想你一定觉得很迷惑,我……”她多想抱抱这个与她无缘的儿子,听他唤她一声娘。
  但她不能那么做,她答应过师父不认他,也不能透露他的身世。虽然她师父老人家已仙逝多年,但她还是不能违背当初的诺言。
  “我……我是你娘亲的挚友,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她不得已的对他说了谎。
  他浓眉一叫,震惊中又透著微微的愤怒懊恼。
  “这是你娘亲的遗物,我把它交还给你,日后若有缘,你或许能以此与你父亲相认。”说著,她自袖中摸出一块血红的玉石。
  他接过一看,发现那玉石只有半边,似乎早被掰开。
  “我爹是魔头?”他将玉石往怀里搁,淡淡地问道。
  叶柔一震,“不,你爹他不是魔头,他……他杀的全是一些鸡鸣狗盗,假藉武林正道的江湖败类……”
  “他是谁?”他打断了她,“他姓啥名啥?”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她说。
  “为什么?”
  “因为你娘亲交代过。”
  “是吗?”得不到答案,他倒也平静。“那我娘姓啥名啥总可以说吧?”
  “你娘亲姓叶,单名一个柔字。”她说。
  他点头表示已听仔细,“谢谢您,我走了。”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恨生,”叶柔唤住他,语带试探地说:“我听说你跟念儿的事了。”
  王妈经常到庵里参佛,恨生跟念儿后来发生的每件事,王妈都偷偷跟她说了。
  提及念儿,他眼底闪过一抹痛楚。
  看见他的表情,叶柔的心抽痛起来。有道是“母子连心”,她感觉得到他是在意的。
  不管他表现得多冷漠,说得多无情,却还是浇不熄他心底深处的熊熊情焰。
  这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心存报复,蓄意想伤她师兄的心,恨生跟念儿不会相遇,而恨生也不会因为爱上念儿而伤心痛苦。
  “你喜欢她?”她声线微微颤抖。
  他冷冷地道:“她姓黑。”
  “如果她不姓黑呢?”
  “没有如果,”他睇著她,“她确实姓黑。”
  看见他那坚定决绝却又怅憾懊恼的表情,叶柔只觉胸口一阵抽痛。“你果然喜欢她……”
  他别过睑,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我要走了。”说罢,他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左。
  “恨生,”叶柔上前唤住他,“这些银两,你带著。”说著,她将一个小锦袋交给他。
  恨生犹豫了一下。
  “我跟你娘亲情同姐妹,你别跟我客气。”
  恨生自知下山闯荡不比被囚后山,他不能身无分文。于是,他接受了她的好意。
  他感激地望著她,“日后我会悉数奉还给夫人的,告辞了。”语罢,他旋身而去。
  望著他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叶柔终于忍不住的淌下了泪。“保重了,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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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儿知道恨生已经下山了,而她爹为免她脱逃尾随恨生而去,还是遣了数名护院轮流监视看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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