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飞起,任衣裙飘扬在风中,怜儿喜悦地感受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她浑然忘我时,突然一只受了惊的羚羊从脚下奔过怜儿惊异地往旁边看了看,没有什么呀!好奇之余,她向羚羊奔来处掠去。
果然,不远处有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传来,中间还夹杂有吆喝声,似乎在驱散什么。怜儿正在揣测发生了什么事,马蹄声己经渐渐逼近。只见来骑约有七八乘,一律的戎装,佩弓搭箭。
其中一人金冠锦袍,异常醒目,只见他手握大弓,右手拉弦,正在瞄准一只惊慌逃窜的紫貂!来人是四皇子赵承宇,原来怜儿无意中闯进了皇家猎场。
只见赵承宇眉毛高挑,满脸杀气,竟似被人惹怒了一般。他蓄劲而发,冲着紫貂大喝一声:“你该死,云霄!”
长箭飞射而出,怜儿被他的怒气所惊,更因为他的话而颤栗,但看着就要被射中的紫貂,她想也没想,便飞身挡在了紫貂的前面、箭矢如电般射向怜儿,眼见要近身的时候,不知怎地,竟突然偏了一下,与怜儿擦肩而过。
怜儿吓得紧紧闭上双眼,只听见一声惊呼:“是你!”
怜儿不敢相信自己竟在箭下逃生!偷偷地睁眼瞄了一下,却见赵承宇已经不知何时下马来到她身前,赶忙大睁眼睛退了一步,并挡住紫貂:“不许你伤害它!”
赵承宇莫名所以地看着她:“为什么你要护着它,甚至以身挡箭?”
怜儿摇着头:“你为什么要伤害它呢?它是无辜的,也绝不会去伤害你的!你这个人,你……”后面的话她却不知该如何说,但可想而知,那也绝不是对赵承宇的赞美。
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赵承宇昂昂头:“我最不欣赏的便是你这种列知的善良,个过……”他轻轻地挑了挑眉,“不知为什么,我却很喜欢你!”
说完,不顾众目睽睽,伸出手去触摸怜儿的脸颊,而那种嫩滑的感觉更是让他爱不释手,留恋不去。
怜儿吓得后退,紫貂趁机逃跑了,赵承宇嘲笑她:“你为它甘愿挨箭,如今它却弃你而去,岂非可笑至极!”
咬了咬下唇,怜儿犹豫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你刚才为什么要骂云哥……嗯,云霄?”
微微一怔,赵承宇怀疑地看着她:“你认得云霄?”
“我……我只是听说过!”怜儿讷讷地说。
“也难怪,云霄如今名满京师,所谓欺世盗名之徒便是指他这种人!”赵承宇恨恨地说。
今日早朝,他力谏一名心腹官员人兵部,却被云天梦(他一直使用云霄这个化名)几句话给否决了,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与他作对!再兼有太子赵承乾和镇南子撑腰,根本不将他赵承宇放在眼里。
“什么是欺世盗名?”怜儿怯怯地问。
赵承宇顿了一下,才道:“这些官场中的事你不会懂。你只要知道,那个什么文武状元云霄绝不如外传般才华横溢,他根本是个小人!”越说越气,“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忘却了怯懦,怜儿气得脸儿通红,两颗小拳头紧紧握住:“不许你骂云哥哥,你才是小人,你才是混蛋!”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句“混蛋”几乎是喊出来的。
“云哥哥?”赵承宇眉毛一挑,目中现出阴狠之色,他抓住怜儿双肩,“说!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是什么呢?”怜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目中煞气渐渐退去、赵承宇语气和缓了些:“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便不再计较其他!”
也是一身戎装的无影这时走上前:“殿下,这个女孩曾经与风飘雪一道,如今又与云霄勾结,恐怕……”
赵承宁一摆下,眼睛仍盯住怜儿:“我不在乎!”
怜儿却冲他被皱鼻子,伸伸小舌头:“你骂去哥哥,你是坏人,我才不要理你呢!”
看着她俏皮可爱的样子,赵承宇实在是无法对怜儿生气,他靠近怜儿,贴着她的耳朵:“小东西,由不得你!”
有些惊慌了,怜儿伸出小手想去推开赵承宇,但却无法推动他分毫。看看四周,有许多人在,怜儿不能使用飞身法遁逃,元元大帅对她说过,在人前飞行会惊世骇俗——怎么办呢?
就在赵承宇得意地逼近,怜儿又无计可施时,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啼。
只见一只雄鹰如闪电狂风般从天空俯冲而下,直向赵承宇。无影大喝一声:“小心!”扑上前来拉住赵承宇迅速闪开,而正在怔愣的怜儿却被人拦腰抱上鹰背。
原来那硕大的神鹰上竟有个人骑在上面,神鹰翅膀一扫,逼退了想要拦截的侍卫,大翅一张,又向来处飞去。
“没事吧?”拍拍惊魂未定的怜儿,龙七关心地问。
“七哥!”怜儿欢喜地大叫,“终于见到你了,我快吓死了!”
“哼!我才快被你吓死了,没事总跟我玩失踪游戏!
幸亏少爷不在苑内,否则我又得挨骂!“龙七不无埋怨。
怜儿低头:“对不起,七哥,怜儿只是……”
“我知道!唉,你呀!其实有些事不必太认真的,男人嘛,出现这种事并不稀奇的!”龙七语重心长。
怜儿郁闷地问:“七哥,你告诉我,云哥哥为什么要和仙儿在一起?难道他不喜欢怜儿了吗?”
尴尬地搔搔头,龙七为难了:“其实嘛,少爷他……
反正……唉……男人的需要嘛!“
“什么是男人的需要?”怜儿好奇地问。
差点打自己一个嘴巴,龙七忙掩饰:“没什么,没什么!”
不满地喊起嘴,怜儿很生气:“你明明说了的,坏七哥,臭七哥!”
“好!我坏!我是坏蛋,行了吧!”龙七无奈地说,“救了你,却得回个‘坏’字,更别说为你担惊受怕了!”
扁扁小嘴,怜儿小脸儿上满是歉意,她靠在龙七胸膛上:“七哥,别生气,怜儿随便说说的!”
龙七笑了,拦腰将怜儿抱住:“我可没生气,不过,咱俩这个样子若是让少爷看见了,恐怕他会气得将我千刀万剐!”
一伸舌头,怜儿直起身:“我差点儿忘了,云哥哥让我不能和男人离得太近!”
龙七假装失望地垮着脸:“早知道我就不该提醒你!”
怜儿却乐不可支,她已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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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隆天苑后,怜儿找了个机会问天梦:“云哥哥,什么是男人的需要?”
猛然一怔,云天梦竟觉得舌头打结:“什么?”
怜儿大声重复:“男人的需要是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云天梦问:“谁告诉你的?”
怜儿偏偏头:“七哥说的!”
云天梦咬牙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来,但却让怜儿想起龙七的另一句话:“七哥说你会将他千刀万剐!”
突然云天梦的神色由极度的恼怒转为异常的平静,缓缓地,他说:“就如他所愿——干刀万剐!”
这几天,怜儿很难看到龙七,即使碰到,龙七也是匆匆而去,而且愁眉苦脸。
怜儿问龙文天,龙文天告诉她,少爷给了龙七许多任务,所以他最近忙得昏天黑地,连睡觉都得计时。
不过,即使龙七有时间陪她,怜儿也没有心清玩耍。
因为,自从云天梦知道了怜儿曾经误入皇家猎场事后,便将怜儿禁足,并亲自看管她;云天梦不在,便由龙文天监管。每天让怜儿练习琴棋书画,女红绣工。所以,如今的怜儿是自顾不暇。
其实,云天梦和龙文大也不好受,他们每天听着怜儿“乱弹琴”,那是名副其实的乱弹。怜儿根本无心练琴,无论怎么教,怜儿仍是瞎弹一气,乒乒乓乓的,从没成过调,连鸟都被她吓跑了,真可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每天被她的琴声“茶毒”,云天梦和龙文天又能舒服到哪去呢?更由于被琴声弄得心烦意乱,连会中事务都无心打理。
轮到怜儿学画了,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云天梦也松了口气。谁想没几日怜儿竟又新出花样,她不喜欢在白纸上画,而是喜欢“画龙点睛”。即是在已画好的图上再填上几笔以使原画“增辉”。
一张《千山暮雪图》让怜儿在上面画了几个人,因为她认为这样才有了点“生气”;而另一张《烟雨江山》却让怜儿在远山淡雨间画上几所房子,当然只是几个方块的堆砌而已,为的是有地方避雨;更别说给登山的人画上拐杖;让“簪花的仕女”提上几个竹篮子。看着这些“杰作”云天梦是欲哭无泪。但他首先做的事便是让手下把所有挂在厅堂的名画藏起来,免得让怜儿“发挥”。 他不在乎金钱,但那些画都是他一手搜集的,一直视若珍宝,谁想竟如此轻易地在怜儿手中毁去。可是当他看见怜儿开心得意的样子,竟有种将画全部献上,供她“挥洒”
的冲动。还好,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于是,这批画中瑰宝侥幸逃出生天,并得以留存。
不能再“点睛”了,怜儿闲得发慌。偶尔发现了冷玉蝉所穿的蝶衣,于是她又突发奇想:有了蝴蝶怎能没有花呢?于是,怜儿非要在冷玉蝉蝶衣的空白处画上花朵不可。
冷玉蝉大惊失色,赶忙将求救的月光投向云大梦和龙文天,但两人却故作不见,谈笑依旧。于是求助无门的冷玉蝉只得任由怜儿将她“恋蝶先生”变成“花蝴蝶先生”。从那以后,冷副坛主见到怜儿就绕道走,把她当成“瘟神”;而莫昆仑却对怜儿的“壮举”欣赏不已,并赞她“有眼光”,画得妙极。
惟一能让怜儿集中精神,不再奇思异想的事便是读书写字。天龙殿那庄严而不失典雅的书房中除了有张紫檀木雕的书桌外,竟还有一张小巧别致的小几。而怜儿便趴在桌上练字,看她那有板有眼的样子还蛮像回事。云天梦就坐在旁边,手中拿着几本折子,一边浏览,一边与身侧的龙文天商量什么。
终于描完最后一个字,怜儿放下笔,抬起头来,一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大作”,一边甩着小手,看样子她练字练得手酸了呢。
云天梦在这时转过头去,对怜儿说:“累了吧?让我看看你的字有没有进步?”
怜儿得意地展开自己的作品,等着接受夸奖。
云天梦不负所望,笑着点点头,并将怜儿拉到自己的怀中:“现在,云哥哥教你认字吧!”顺于展开一个折子,递到怜儿眼前,“读读者!”
怜儿仔细地辨认,一字一顿地念:“蒙会主垂顾,唐某上……”
“仰!”云天梦教她。怜儿点点头,继续读下去:“仰恩泽,执掌川、川那个分坛……”
“蜀!”
“川蜀分坛事务,三年来,格尽职守……”
“错!是恪尽职守!”云天梦纠正。
“恪尽职守,事必、亲……”
“事必躬亲。不认识便问,不要跳过去,嗯?”云天梦敲了一下怜儿的脑袋。
怜儿晃晃小脑袋:“知道了,事必躬亲嘛!”
就在这时,龙九大步走进来,行礼后,递给云天梦一封信:“这是胡玉儿从镇南王书房密室内找到的,并且言明,镇南王每隔几大便去密室将信读一遍,出来后便面带兴奋之色,其中必有玄机,所以……”
云天梦抽出信展开,怜儿好奇地探着脑袋大声念了起来。
忠郎:
你我信阳定情,奈何造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