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丹奥,进来吧!她还在洗澡。”
“啊……”丹奥踌躇著,推了推眼镜。“这样好吗?我待会儿再来吧!”
“不用,不用,无所谓,我们大家都是这样。而且……”杏子瞄了一下浴室。“我也有点话想跟你说。”
“哦!那……抱歉,我进去了。”
“哪,自己找地方坐吧!不过……”杏子暧昧地挤著眼。“那边是莎夏的床和书桌,也许你比较喜欢坐那儿。”
脸更江了,丹奥尴尬地在莎夏的书桌前坐下。
“呃……请问你有甚么事要跟我说?”
“那个。”杏子指指莎夏书桌上的香烟。
丹奥怔了怔。“莎夏会抽烟?”
“为了任务,我们每个人都会抽烟,只是平时都不抽而已,不过……”杏子又瞟一眼浴室。“三个多月前,她开始没事就抽烟,而且越抽越凶,我不知道她上瘾没有,但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叫她不要抽了,有烟瘾对任务并不好。”
盯著香烟,丹奥问:“她心情很不好吗?”
“超郁卒的!”杏子叹道。“她去找了你很多次,又一再碰钉子,虽然她说不会轻易放弃,但思念一个人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想你应该能了解,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排解那种痛苦,所以就开始抽起烟来了。”
丹奥沉思片刻,颔首。“我明白了。”如果他对她的爱有过任何怀疑,现在也不存在了。
待莎夏洗完澡出来一见到丹奥,立刻兴奋地想要冲过来,丹奥吓得跳起来连退三大步,脸色通红,双手乱摇,眼镜差点掉了。
“不……不要过来,你……你还没穿衣服……”
“呃?”莎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仅围著浴巾的身子,又高兴地转了一圈,浴巾角跟著飞扬起来,瞬间露出一丝儿童不宜观赏的部位。“人家都说我的身材很不赖耶!你觉得怎么样?”
怎样?
鼻血快喷出来了!
“我……我先出去,”丹奥胀红著脸想逃命出去。“等你……等你换好衣服之后,我再……”
莎夏马上跳过去拉住他。“不用啦!我很快就可以穿好了,你等我一下喔!”
担心他若是坚持要出去,莎夏也会跟著追出去,丹奥只好局促不安地背过身去,满头大汗地心想:要是多来几次这种情况,他真的会短命!
“好了,你看,我配合你穿的哟!”
丹奥回身一看,跟他同样的米色套头毛衣和铁灰色长裤,果然够帅气又潇洒,不过……
“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穿裙子。”
“不方便嘛!所以除非必要,否则我是不穿的。”莎夏俏皮地歪著脑袋。“怎么,你想看我穿裙子?”
丹奥别开眼,拚命推眼镜,脸又红了。“我……我只是在想,你的……你的腿很美,如果穿裙子的话一定很……迷人。”事实上,每次见到她他都会这么想。
“真的?”莎夏两眼一亮。“好,那我马上穿给你看!”说著,当著他的面,她立刻褪下长裤,骇得丹奥惊呼一声又背过身去。
“你你你……你应该先通知我一声……”
莎夏没出声,片刻后——
“OK!”
他再次回身,眼前陡然一亮,眼镜掉了一半。
米色套头毛衣并没变,只不过多了一条淡彩雪纺丝巾作装饰,再换上一条中庸裙,杏子又替她把那头莲蓬松松的大鬈发绑成一条麻花辫,还特意留下几绺飘逸诱人的发丝,最后再点上一抹朱红,莎夏马上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妩媚柔婉的女人,风情万种又高雅迷人。
“你……好美……真的好美……”他喃喃道,两眼发直,好像中邪了。
莎夏开心的笑了。
“为了你这句话,还有你的眼神,我以后一定会常常穿裙子。”
丹奥一惊,忙收回目光,推好眼镜,“对不起!”并为自己的无礼致歉。
“对不起甚么?我喜欢你这样看我啊!”脱掉乎底鞋,莎夏熟练地换上另一双雅致的低跟淑女鞋,显见她对淑女打扮也很习惯。“其实我也有很多裙子的,迷你裙、中庸裙、一片裙、篷篷裙、荷叶裙、长裙、窄裙,随你挑。”
“对,而且除了任务之外,她从来不为任何人穿,”杏子又替莎夏挑了—个米色的淑女包包。“只为你。”
莎夏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放回原位,自己另外挑了一个可以和裙色搭配的淑女包包,再把一些琐碎的东西一一放进去,不过在她摸到香烟之前,丹奥便先一步把烟拿走了。
“女孩子抽烟不太好,这包还是给我吧!”
莎夏一怔,看看杏子,再看回丹奥,耸耸肩。“是是是,以后除非任务需要,否则我都不抽了,OK?不过你要让我闻你身上的烟味喔!”
丹奥脸又红了,杏子一副呕吐的表情,这时,又有人敲门了,是恰卡,他一见到莎夏,下巴就拉到地上去了。
“老天,莎夏,你要去参加选美吗?”
“少夸张了你!”莎夏对他吐了一下舌头,背起包包,挽住丹奥的手臂。“好了,我们走吧!”任何人夸奖她她都不痛不痒,她只要丹奥的赞美。
“走?到哪儿?”他们有说要去哪里吗?
“喝酒!”
咦?她心情又不好了吗?
每个人都在吹口哨,莎夏也对他们每个人装鬼脸吐舌头。
“莎夏,劲爆喔!今天是想到甚么了,居然穿得这么淑女?”以色列语。
“小姐我高兴!”莎夏跩跩地呛回去。
“啧啧,穿裙子高跟鞋喔!”乌拉圭语。
“小姐我爽!”莎夏下巴拾得更高。
“瞧,连头发都……”墨西哥语。
“你们全都给我等一下!”莎夏蓦然大吼。“不记得本校的规炬了吗?在丹奥面前,大家只能说英文或中文!”
“咦?有这种规矩吗?”印度语。
“有啊!啊,对了,你是半年多前才来的,难怪不知道。”埃及语。
“他又是谁?”菲律宾语。
“历史文物馆副馆长。”法文。
“很了不起吗?”印尼语。
“完全不,不过他是特权分子。”希腊语。
“原来如此。”比利时语。
“喂喂喂!你们……”
“好好好,说英文,说英文!”异口同声的英语。
“莎夏,”丹奥倒是没注意到大家在说甚么,只注意到尼基的大便脸和跛脚。“你没有阻止尼基去参与阿富汗的任务吗?”他低声问。
莎夏也看过去一眼。“有啊,可是他不听我的嘛!”
“那他……”
“断了一手一脚,虽然装了义肢,但要使用到如同自己的手脚那般灵活还需要一段时间,他自己又很消极,说不定以后再也不能出任务,只能坐办公室或担任教练之类的工作了。”
“唉!如果他肯听你的就好了。”丹奥似乎颇为惋惜。“不过,这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他能够振作起来。”
奇怪的眼神立刻瞄过来,莎夏张口似欲询问甚么,好死不死的眼角瞥见杰森过来了,只好把问题硬吞回去。
“丹奥,他是杰森,我的新搭档。”亲昵的抱住丹奥的手臂,莎夏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更不吝于大方的说出来。“杰森,这就是丹奥,虽然我们还没有机会说清楚,不过我爱他,他也爱我,所以他可以算是我的男朋友了。对吧,丹奥?”
丹奥尔雅的笑,斯文的颔首,“丹奥·查士敦,你好。”语声更是温和。
“杰森·泰佛。”原来这就是莎夏的丹奥,果然跟他们都不一样。
两人握了一下手,丹奥忽而蹙了蹙眉,深深凝视杰森一眼。待杰森离去后,他即对莎夏说:“有没有地方让我跟你单独谈一下?”
毫不犹豫地,莎夏牵著丹奥的手往联谊大厅的另一个出口走去,虽然沿路有不少人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因此停下来不少回喝杯酒吃块蛋糕甚么的,但闻讯而来的同学也越来越多,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两个人的离去。
出了联谊大厅后,莎夏直接走出宿舍,穿过王子花园,不久,他们即并肩漫步于下山的步道上。
“你就这样离开,可以吗?”
“我原本就不想去,只是答应过他们,所以不能不去。”莎夏侧过来一眼。“你想跟我说甚么呢?我不应该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不,当然不是,呃,我是说,我很高兴你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莎夏立刻绽出甜美的笑靥。“那你是要跟我说甚么?”
“我是想告诉你……”丹奥的神情有点沉重。“你最好不要再跟杰森搭档下去了,事实上,这件事我会直接跟校长说,无论你同不同意都必须如此。我只是觉得应该先跟你说一声,希望你不会在意,甚至……生气。”
“为甚么?”莎夏并不在意,只是好奇。
丹奥迟疑了下。“因为一年后,他会为了你而背叛SA组织。”
“原来如此。”莎夏依然很平静。“那么,既然是一年后的事,你又怎么会先知道呢?”
丹奥沉默了。
莎夏盯住眼前的石板道。“就像你预先知道阿富汗那件任务很危险一样吗?”
“那……那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丹奥呐呐道。
“哦!那么是你跟你爸爸一样……”莎夏悄悄瞄过眼角来。“都能够预知某些未来?”
丹奥又静默片刻。
“不是某些未来,而是所有的未来,还有……”他看著自己的手。“过去。”
莎夏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能够看到那个死人所设定的密码?”
“是。”
“酷!”睁大双眸,莎夏惊讶又崇敬地望住他。“好厉害的能力,你真的能看到所有的过去和未来?”
“是的,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除了……”丹奥停下脚步,凝住她。“你。”
“咦?我?”
“我在你身上,”他握住她的手。“甚么也看不见。”
“欸?你偏心?”莎夏立刻提出抗议。
“不是那样,不是我偏心,是……”丹奥啼笑皆非。“我们这种人在这世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是我们看不见的。”
“是这样吗?”莎夏怀疑地斜睨著他。“你爸爸也是?”
丹奥点头。“我爸爸在我妈妈身上看不见任何过去与未来,我爷爷在我奶奶身上看不见任何过去与未来,而我,在你身上也看不见任何过去与未来。”
“你爸爸,妈妈……你爷爷,奶奶……”莎夏拚命眨著眼,脑筋迅速转动。“你是说,我注定要成为你老婆?所以三年前你才会一看见我就跑,因为你不想因为这样就莫名其妙的被……被……天知道是甚么把你和我硬凑在一起?”
“类……类似吧!”真正的原因他可不敢说,只要他不说出来,或许不会变成事实,可是一旦说出来了,有九成九会变成事实。
莎夏了解地点点头。“这样就真的不能怪你了,换了是我,大概也会做出跟你同样的事吧!”
丹奥有点下敢相信。“你……真的能相信并了解我所说的一切?”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莎夏认真地说。“当参与阿富汗那件任务的所有SA全栽了跟头之后,我就一直在思索:你怎么会知道?然后又联想到那次的非洲任务,其他九组SA全灭,却只有我们这一组能安全到达目的地,而且除了你之外,其他六人毫发无损,那是因为……”
她仰眸注视著他。“赫伦一切都听你的,不是吗?是你一直在设法带领我们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