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相信,可是又忍不住心存怀疑,“小路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瓒麒贝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小路用眼神向瓒麒求救,不过瓒麒似乎打定主意狠下心来让他自生自灭。
“怎样?”
“这……是这样子,有一次我骑马坠下悬崖,扭伤了脚,求救无门,一个时辰后,我家贝勒爷竟然出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家贝勒爷可以未卜先知,他算出我有一劫,所以……”
见小路天花乱坠胡说一通,小绿却听得目不转睛,早把她家格格和贝勒爷给忘得一干二净,瓒麒真想放声大笑,小路跟了他那么久,今儿个他才知道小路那张嘴巴还真会唬人!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不过,这东厢房那对鸳鸯到底还要乐到什么时候?瓒麒伤脑筋的一叹,不知道够不够他溜去纳个凉再回来?
第十章
一回到淳亲王府,鎞隶立刻找上瑶红,安排她三天后调往位于西安的行馆。对鎞隶这个决定,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凝嫣,瑶红再也不能作怪,日子会好过多了。
“小绿,你去膳房帮我弄点吃的。”凝嫣边看着书边说。
“格格,打从前儿个我们回到淳亲王府,你就一直吃,你还没吃够啊!”这两天,小绿已经跑膳房跑得两只腿都快软了,她家格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吃完点心还不到一个时辰,又喊着要吃,好像永远吃不饱。
“有吗?”凝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大概是前些天在外头吃不好,所以这会儿有好吃的,嘴巴就舍不得停下来。
小绿用力的直点螓首。
“那……我不吃好了!”凝嫣说得有点委屈。
“格格,如果你真想吃的话,小绿还是可以去膳房帮你弄点吃的。”
摇着头,凝嫣笑得很坚决,“不用了,我不吃了!”可是,她的肚子好像有点饿……
“格格,瑶红明天就要被送到西安了,府里的奴婢都好开心哦!”
斜睨她一眼,凝嫣正气凛然的道:“你们也太缺德了吧!”
努努嘴,小绿无辜的说:“格格难道不开心吗?”
“我……我开心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答得多好啊!不过,好像有那么点心虚。
“那个瑶红喜欢在贝勒爷身上乱摸,格格难道不讨厌她吗?”
“我……哎呀!讨厌是一回事,她被送到西安又是另一回事嘛!”小笨蛋,她的相公被人家摸来摸去,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不过,话也不要讲得那么白,教旁人听了,还以为她是个善妒的女人!
似懂非懂,小绿傻呼呼的点着头。
“你啊,不要学府里的奴婢,老喜欢躲在人家背后闲言闲语!”
“格格,我没有啊!”
挥了挥手,凝嫣懒得为这种事跟小绿没完没了,奴婢都是这个样子,闲来无聊只好道人是非,明儿个瑶红被送往西安以后,他们一定会更无聊,也许,她该找些好玩的事情给大家忙,像是斗促织……
“小绿,你让秦总管派人去帮我买两只蛐蛐儿回来。”
小绿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惶恐的道:“格格,你……你想做什么?”
“府里这么无聊,我想,不如买两只蛐蛐儿回来,让大伙儿玩啊!”她看这个少福晋多好,还懂得帮大家找乐子!
“格格,你又在吓小绿了对不对?”
白了她一眼,凝嫣没好气的说:“你当本格格这么没良心,闲来无事就吓吓你吗?”
“难道不是吗?”小绿小小声的嗫嚅。
“你说什么?”
她赶紧摇着头,好可怜的说:“小绿什么也不敢说。”
不敢说?凝嫣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过也懒得为难小绿,“算了,我自个儿去找秦总管好了!”她不自觉的又摸了摸肚子,踟蹰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小绿,我想……你还是去膳房帮我弄点吃的。”
小绿充满疑惑的点点头,真不懂,她家格格怎么变得那么爱吃?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去!”凝嫣懊恼的推了推若有所思的小绿。
“喳!”带着一肚子的不解,小绿愣头愣脑的走出松林苑。
在这同时,一个丫环怯怯的走到凝嫣的身旁,“少福晋!”
正把注意力转回书上,又被唤了回来,凝嫣抬头一望,“有事?”
丫环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少福晋,这是贝勒爷要给您的。”
“鎞隶?”凝嫣伸手接过下来,取出信笺翻开一阅,没一会儿,她眉开眼笑的道:“你可以下去了。”
“喳!”丫环屈了屈膝,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飞快的把信夹在书里,凝嫣搁下书,迫不及待的依着鎞隶在信上的指示,起身前往“梅香居”,不过正当她准备步出松林苑时,小绿匆匆忙忙的从外头冲了进来,两个人差一点撞倒在地。
“哎呀!小绿,你在急什么?”凝嫣伤脑筋的皱着眉,她又不是快饿死了,这丫头干么急成这副德行……突然注意到小绿两手空空如也,她眼一瞪,喳呼的叫道:“小绿,不是让你去弄吃的,怎么一样也没有?”
顺了口气,小绿解释道:“格格,我忘了问你想吃什么?”
凝嫣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大惊小怪的叫嚷,“你就为了这么点事跑回来?”
“格格,每回小绿都弄了好多点心回来,可是你只吃那么一、两样,其他的全教小绿塞进肚子里,小绿已经没法子再吃下去了,会撑破肚皮的!”
她有这么麻烦吗?抿着嘴,凝嫣想了想,“算了、算了,你先别弄,我有事要忙。”
经她这么一提醒,小绿才想到,“格格,你上哪儿?”
“梅香居。”说着,凝嫣羞红了脸,以前的“梅香居”是淳亲王府的禁地。是鎞隶沉思练武的地方,除了打扫的仆人,没有鎞隶的传令,不容擅闯,可是现在,那儿虽然还是淳亲王府的禁地,却也是她和鎞隶放纵游玩的地方。
“贝勒爷在‘梅香居’等格格?”
凝嫣白了小绿一眼,心想,这还用问吗?
“格格,贝勒爷派人来请你过去吗?”
点了点小绿的鼻子,凝嫣念道:“你的问题真多!”她挥了挥手,边往外头走去边道:“你在园子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去去就回来吗?”小绿半信半疑的喃喃自语,她家格格每次到“梅香居”,至少也要两三个时辰以后才回来,去去就回来,这怎么可能?
一踏进“梅香居”,凝嫣才想到事情不太对劲,鎞隶今儿个进宫里,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回来?当真回来了,他也应该直接回松林苑找她,他一向都是这样,除非他一早就进“梅香居”练功,等练完功之后,再派小四请她过去……说到小四,这就更奇怪了,今儿个怎么会是个丫环来送信?
心里头正感到奇怪,凝嫣便听见很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正从后头小心翼翼的接近她,若非她练过武,没特别留意的话是听不出来的。
哪里还等到对方来偷袭她,凝嫣飞身而起,一个眨眼落到对方的身后。
她定睛一瞧,惊讶的叫道:“瑶红!”
惊慌的回过身,瑶红怎么也没想到还来不及一刀刺入凝嫣的身体,就已经露了踪迹,更没料到凝嫣竟然是个有功夫的人。
“为什么?”看着瑶红手上的刀,凝嫣心里明白了,这原本是一场黄泉之约,只是瑶红没算准她会那么点功夫,行侠仗义虽然有点困难,保护自己倒还足够。
“如果不是你,贝勒爷怎么会把我调往西安?”充满怨恨的眼神直逼着凝嫣,瑶红真恨自己不能一刀杀了她。
“只不过是西安,又不是蒙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西安跟蒙古又有什么差别?我还是见不到贝勒爷!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自己原本不想逼走她,只是想先回到贝勒爷的身边,再后再一步步的计划、盘算,谁会知道她竟然出走,既然如此,就走得远远的,为何要让贝勒爷找到?
“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我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为什么我不能回来?”凝嫣自嘲的接着说:“我从来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处置你的事,我同情你,可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却万万没想到,那竟然只是一个谎言!”
“是你逼我的!”瑶红愤恨的替自已辩解,“如果不是你在一旁扇风点火,贝勒爷也不可能调我的差!”
“你这话说得很可笑,你以为我是你,喜欢挑拨离间吗?”凝嫣讽刺的一笑。
“你……”瑶红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凝嫣毫不退让的接着又道:“你自个儿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要处处不安好心眼,费尽心机想对付我,做好你分内的差事,我又岂能奈何得了你?今天的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吗?”凝嫣咄咄逼人的道,“你敢指天发誓,你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你并没有存心离间我和鎞隶?”
颤巍巍的往后一退,瑶红哑口无言的瞪着她。
“不敢是不是?怕天打雷劈?”真是可笑极了,她不跟她这个耍心眼儿的人计较,她倒是跟她这个无辜的人算帐!
瑶红头一偏,心虚的想逃离凝嫣的指控。
“不要把自己说得很委屈,我所受的苦,你也见到了,我可也不好过。”
瑶红顿了一下,哀怨的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哪儿不懂?”
“你就是受了苦,有贝勒爷疼你、爱你,那些苦算得了什么?可是我不同,用心在爱贝勒爷,最后却只能沦落西安,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贝勒爷了。”
凝嫣摇头一叹,瑶红虽然做错了许多事,她的无奈却也值得同情,总归一句——“情”字伤人!
“你走吧,今儿个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同是女人,她不能不可怜瑶红的悲哀。
“少福晋!”瑶红讶异的看着她。
“李商隐曾写下这么一首诗,‘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若是你,我会试着化惆怅为清狂。”
虽然不是很明白,瑶红却也听得出来凝嫣在劝她。其实,早没有什么好争的,她不过是个奴婢,能争什么?可是她就是看不开,非闹到今天的下场,她能怨谁?又能恨谁?
屈膝行礼,瑶红落寞的走出“梅香居”。
伤感的摇了摇头,凝嫣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看到鎞隶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像只快乐的小鸟,飞身冲进他的怀里。
搂着凝嫣,鎞隶反问道:“你就这么放过她?”
“你都听到了?”
“小绿看到我像见到鬼一样,嘴里直念着我明明在‘梅香居’等你,可我才刚刚回府,我猜想一定有人假冒我的名义把你请来‘梅香居’,所以赶忙了过来,怕你出了什么事。”
“你少瞧不起人,我的拳脚功夫虽然没你行,倒也派得上用场,你以为谁能欺负得了我?”凝嫣噘嘴道。
那一刻他真的忘了,什么也没法子想,一心挂虑嫣儿的安危,生怕她遭到什么不测,直到了“梅香居”,见嫣儿安然无恙,这才想起她有自保的能力。
“今天如果你是个手无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