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师拉来她的手,并列。
“你选择了这条路,所以与他相遇、相恋。”
“我很高兴我选了这条路。”成为他深重感情线中的其中一条。
算命师摇头。“错了,小姑娘,你知道吗?”
秦以雍脸色一变,等不及他骂:“妖言惑众!”对方又淡淡接续下去——
“三生石上,情缘已定。你们这辈子,注定是要相遇、相恋的,就算你选择的不是这条路,不是现在,日后你们还是会在一起,并且,无论何时遇到,都会爱上对方,进而相知相守,直到死去。”
“白头偕老,很好啊!您为什么说错了呢?”迎曦不解。
“时机!小姑娘,你听清楚了吗,直到死去,不是双生双死,而是一方死去,情缘中止。不同的时机点,结果就会不一样,你们相恋太早,无法白头到老,有一方,必会先一步离开,而那个离开——”
是生命。
他们都听懂了末竟之语。
“是我,还是他?”
“迎曦!”秦以雍想阻止。这是无稽之谈,不该听太多,影响心情。
算命师笑笑地。“你希望是你,还是他?”
我。
她没说出口。
她知道,自己是无法承受他的生命自她眼前消逝的痛苦。
“你身上的气场不太对,听我一句劝,最近万事小心,闲事能不管就尽量不管,以免自招祸端,听清楚了吗?”
前几天才刚接到一通来路不明的夜半电话,现在又听到这些话,就算是再铁齿的人,谁能不心里发毛?
秦以雍察觉她脸色不太对,当机立断留下纸钞便拉着她离去,不让她再多听一句。
“好冷。”她缩了缩肩膀,他瞧见前头的店面,想买杯热饮让她暖身,正欲跨出步伐,她不期然地伸手将他抱住,他微讶。
“好糟糕的答案。”她将脸整个埋进他胸膛,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模糊。“交往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会分开的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我宁愿是爱情没了,你的心不再属于我,所以离开,也不要看你死掉。”
他低头,怀中女孩将他抱得太紧,脸庞埋得太深,他看不见表情。“算命,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我也知道,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她闷闷低哝。“早知道就不听了。”
他叹气。是啊,早知道就别让她去了,算命师的嘴,啧!有几张能听?
“不过,你听出来了吗?他的意思应该是说,那个人是我哦!”不是要她万事小心了吗?哪,应该是指,会先离开的人,是她才对。
“不要乱说话!”他蹙眉,压根儿排斥这样的想法,他已经无法想象,生命中如果没有她……
下班前,烦人的晚班小姐又在打探她和秦以雍的事情,她实在很无奈,有时都觉得旁人的“关切”,比他们这两个当事人还多,不知道秦以雍有没有这方面的感叹?
到最后,她差点都要回她——“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感情问题,等结婚时我会放帖子给你!”
算了,这太挑衅,而且秦以雍也没有说要娶她,最好别太自作多情。
她频频看表。奇怪了,雍怎么还没来?平时一向都会提早到的,害她要忍受晚班小姐刺耳的询问和“关怀”。
等啊等,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快步飞扑过去,打开背包挖出手机,完全没留意到来电铃声并非她所设定专属于他的那一个,接起来劈头就撒娇:“喂,你好慢哦,我等得快长香菇了——”
“……”
“喂?”怪了,怎么不讲话?
“……他呢?”
一听到这凄伤的女音,她立刻在心底呻吟。要命,又是她!
“小姐,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这里也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打错电话了!”
“不可能……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她说话可不可以别带泣音,也别颤抖啊?听起来很恐怖耶!又不是在拍鬼片,她实在不想又被吓得去收惊。
“我怎么知道?”都说她打错电话了,啊是青番,听不懂人话哦?
“请你……别挂电话,拜托……我找不到他……哪里都找不到……只剩下这条线索了……他到底在哪里……”
她不忍心了,哽咽泣喃,让她心底某根弦悄悄揪起。
“我已经,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是想……见见他,这样就好,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她也是女人,这样的悲伤、无助,她真的能感同身受,如果哪一天,雍不见了,她想她也会这么惊慌痛苦,一心只想找到他吧!
于是她耐着性子,又一次重申:“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这是我的手机,也许之前有别人使用,但现在是我在用它。如果你真想找到他,也许在报上登个寻人启事,或者去朋友那里打听会比较好,从我这里找是没有用的。”
另一端不说话了。
两方静止,谁也没再多开口,只剩浅浅的泣音回绕空气中,她仿佛能听见,另一头无声泛流的泪水。
多说无益了。
她内心同情,叹息地欲合上话盖——
“你在哪里……雍……”
她浑身僵直。
叩——话盖已合上,那方突来的呢喃,中止。
她愣愣地瞪着双手,胸口如受重击。她发誓,她真的听到那句话!
雍……这就是那名女子思思念念,一心要找的男人?
如果不是正巧同名,那便是……
她闭了下眼,蹲下身去,呼吸浊重。
原来,那名女子没有拨错电话,她想找秦以雍,透过她来找秦以雍。爱情消失了,她无法找到他,却又思之念之,唯一的方式,却得一再面对心爱的男人,如今正恋宠着另一个女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难怪她如此伤心……
“迎曦?”匆匆赶来的秦以雍,不解地望着蹲靠在柜台角落的纤影。
她仰起头,凝视他。
“对不起,外面塞车,让你——你脸色好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毫无预警,她眼泪掉了下来,当场吓坏秦以雍。
虽然,她事后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以“一时情绪来了”带过,他一再询问,得不到答案,又见她一切如常,也就没再深究。
他想,或许是晚班小姐又说了什么,说得太过火了吧!也许找个机会,该处理一下这个问题了。
“没事就好,你差点吓死我了。”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她哭,完全令他慌了手脚,他才领悟到,原来眷爱女子的眼泪,会如此教人扎疼了心。
原本两人就约好她下班之后,要一起去买晚餐食材,买完回来,确认她没事,他放心在厨房准备晚餐。
他很少下厨,以往一个人,在外头随意便是一餐,现在家里多了她,可就不能亏待她的胃了。
楚迎曦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连下厨,动作都那么优雅,站在本该属于女人的空间里,却丝毫无损那分清俊出尘的气质……
“迎曦乖,你先去看电视好不好?马上就好了。”好听的男中音轻哄着,话语中满满、满满尽是无庸置疑的深宠眷爱。
他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好情人,回想交往以来的点点滴滴,一颗心无法自拔地沉陷,与他爱过这一场,今生她怎么还能对别人动情呢?
这样的男人呵,太容易令女人如痴如醉,抵死痴狂。
腰际教人由身后搂抱住,秦以雍小小吓了一跳,停下洗菜的手,偏头瞧她。“怎么啦?”
“没,只是想抱抱你。”脸儿贴在他背上,低低说道。
她最近,真的好爱撒娇。
秦以雍轻笑,由着她缠赖。
挑菜挑到一半,颈项传来甜蜜的袭击。她仰首轻舔、啄吮,用着他教的技巧挑逗他,专挑他最敏感的地带偷袭。
他无声倒吸了口气,背脊窜上一阵酥麻,细胞因她的碰触而欢愉颤悸。
“快吃饭了,迎曦……”他几近无力地吐出话来。
“饭前,我想先品尝开胃菜!”而他,无疑便是那道开胃菜。
他是个相当懂情趣的男人,两人的亲密情事不会仅仅局限于闺房,这屋子里几乎每一处都留下过他们欢爱的记忆,但厨房,似乎还没机会尝试。
他挫败呻吟,回身搂住她,迎面便是一记狂热深吻,吻得两人气喘吁吁,几乎在汹涌情潮中灭顶,也吻出熊熊火苗。
他探手抚向窄裙下柔嫩的腿心,发现她热情来得很快,而这鼓舞了他,于是他也失控了。
他抱高她,将她抵在流理台与他之间,她双手主动解决两人之间的阻隔,长腿缠上腰际。这是第一次,他几乎不做任何前戏,便急切地进入她。
“嗯……”她低吟,有些痛,却更加迎向他。
“对不起,我忍不住——”他歉疚,轻吻柔唇,想缓下步调,却在她主动且热情的回应下,理智炸成碎屑,他搂紧了她,更深地埋入她体内,展开强势而深沉的情欲律动。
她攀住他,几近无助地嘤咛,任情欲冲击娇躯,脸庞埋在他颈窝,似吮似咬,在他颈项留下点点激情痕迹。
“雍……”她喃喃呻吟。极致的欢快、极致的惶恐,交错着冲击身心,她无意识地喃喃喊着:“别走、别走、别走……”
“我在,迎曦,我一直都在……”他沉重喘息,以更为频密的纠缠,深入她、占据她。
“我好怕……好怕失去你……”浅浅呢喃,轻得听不见,她牢牢抱紧他,不放手。
自私也好,残忍也好,爱情本来就不讲人情的,她不想、也绝对不要把他让给任何人。
胸口,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惶然,总觉得,日后她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
她不要,不要如此急切,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换来满掌空虚;不愿哀恸欲绝,发了狂地寻他,却再也寻不着,只余落了空的忧伤泣音……
第九章
陌生女子的电话,再也没来过,她松了口气,内心深处却又隐隐不安……
有几回,秦以雍捕捉到她出神的凝视,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露出一贯的调皮笑意,回答他:“小气!你不知道帅哥就是要让人欣赏的吗?”
无数个夜里,脑海缠绕着电话中那道幽怨的嗓音,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声音像极了她,于是,梦中哀哀泣唤的角色换成了她,悲诉出同样的话语……
她哭叫着惊醒过来,冷汗涔涔,再也无法入睡,也惊动了枕边人。
“迎曦,你究竟怎么了?”
他写满忧虑的眼神正凝视着她,她几乎要冲动地询问他,那个女人是谁?那个被他辜负爱情,至今仍哭唤着等他回头的女人在哪里……
“迎曦,别沉默,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诉我,这样我很担心。”掌心轻抚她汗湿的脸蛋。最近,她总是睡不安稳,像是有什么事缠绕着她,睡梦中都会无意识地流泪。
那道心事太沉重,沉重到乐天开朗的她,都无法在他面前维持一贯的阳光灿笑。
她究竟,有什么心事?
秦以雍无数次自问。他已经那么小心在呵护她、呵护他们的爱情,还是不够吗?他究竟遗漏了什么……
Steven要回法国了,临行前与他出来吃饭,听完他的困扰,竟哈哈大笑。“秦,枉费你纵横情场,聪明一世,居然栽在这小小的问题上。”
“它不是小小的问题。”它非常大条!迎曦眼底拂不去的阴霾与轻愁,已经快让他担忧死了!
“去买颗钻戒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