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萱莎颔首。“记住,一定要他来到这里之后,你才能告诉他哟!”
“为什么?”
“现在解释太浪费时间了,不过……”欧阳萱莎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不会害你,而且,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说报答啦!”法蒂玛露出憨厚的笑容。“我们是好朋友嘛!我一定会帮你的。一定要他先来到这里才能告诉他对不对?没问题,我会叫他来的。”
“谢谢你。”欧阳萱莎感激地说。
“那我走了。”
法蒂玛一离开,欧阳萱莎便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吸进另一口气,外面就有人在鬼叫。
“奴隶,快出来!”
欧阳萱莎不禁啼笑皆非。
甘妮那女人,她自己不也是奴隶,为什么老爱张牙舞爪的找她的麻烦?她额头上刻着“最好欺负”四个字了吗?
懒洋洋的,欧阳萱莎抱着孩子走出帐篷,甘妮双手扠腰、气势汹汹,一看就知道她很不爽。
为什么不爽?
八成是因为没得去伺候卡布斯王子所以不爽,想说再来找人出出气。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生了一个甘妮生不出来的儿子,而且跟她最要好的法蒂玛又“抢”去伺候卡布斯王子的机会,两罪并发,罪刑加重,所以就找上她了!
唉!真是的,她可不记得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有这么幼稚又欠扁!
“什么事?”
“苏尔坦王子心情不太好,要你去伺候他!”
哇咧!这下子才真的麻烦了,那只色狼居然还没忘记她。
“可是……”欧阳萱莎的脑筋开始快转,眼珠子也跟着转。“他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我怎么可以……”为今之计只有拖。
“你的主人算什么,”甘妮不屑地说:“苏尔坦王子最大!”
“是喔!他最大,既然如此,他干嘛逃来逃去的,玩捉迷藏吗?”欧阳萱莎嘲讽道。
“你说什么?”甘妮又开始狐假虎威了。“你以为我不会告诉苏尔坦王子吗?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
打瞌睡时间又到了。
欧阳萱莎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快快睡觉,一边偷偷打个呵欠,很没趣的斜睨着那个嘴巴像鱼一样动个不停的女孩。
说吧、说吧,尽管说吧!说的愈多时间拖得愈久,她也就愈安全,除非……
卡布斯不来!
山顶上,一座小巧的待客帐篷内,卡布斯与贾达部落酋长相对而坐,直至奴隶把咖啡泡好,两人相对喝过咖啡,酋长才开口。
“王子殿下,我有一点小礼物,代表我寻求和平的诚意……”拍拍手掌,帐篷外应声进来三位稚龄少女。“她们都是干干净净的沙巴,只要王子殿下喜欢,她们愿意……”
“不必,”卡布斯冷淡地拒绝对方的“好意”。“我只希望酋长不要继续庇护苏尔坦,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但殿下至少看她们一眼,也许……”
“没有也许!”卡布斯的声音开始出现冷意。“叫她们走,我们才好谈话。”
酋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要三位少女离开,三位少女陆续出去,但最后一位,她在临出帐篷那一刻迟疑地站住了脚。
法蒂玛知道这一离开,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帮欧阳萱莎的忙了。
牙根一咬,她骤然转身跑向卡布斯,握着戒指的手伸得笔直。“殿下,这个请您……”
酋长吓了一跳,怒吼着跳起来抓住她另一只手臂。“法蒂玛,你想干什么?”
卡布斯一把捉住法蒂玛伸过来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冷得法蒂玛骇然一阵哆嗦,不由自主松开手,戒指便掉了下去,卡布斯的视线也跟着垂落,一眼看清那枚躺在他大腿上的戒指,顿时抽了口气,放开她,小心翼翼捧起戒指,就像捧着世上最珍奇的宝贝。
“真主垂怜,这是谁给你的?”他惊呼。
“是……”法蒂玛差点脱口说出来,幸好及时吞回去。“殿下,请您到我们的营地里,我再告诉您。”
卡布斯猛然抬眸盯住她。
这是陷阱吗?
是的,这有八成是陷阱,但他愿意冒这个险,他也必须冒这个险,即使只有一点点不可能的、渺茫的希望,他就必须冒这个险。
紧紧握住戒指,他毅然起身。
“我们走!”
带着一小队护卫,卡布斯随同法蒂玛来到贾达部落的营地,一大堆族人闻讯赶来围观,法蒂玛又惊讶、又欣喜,没想到卡布斯王子真的跟她来了。
“是谁给你那枚戒指的?”
法蒂玛回身,仰望高大的卡布斯那一脸大胡子,虽然半张脸看不见,但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于是,原本要脱出而口的答案毫无意识地自行转变成另一个问题。
“她说你是她见过最迷人的男人,是真的吗?”
卡布斯怔了怔,又蹙了一下眉,随即抽出小刀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竟然当众刮起胡子来了。
片刻后,他收起小刀,又问:“是谁给你那枚戒指的?”
但法蒂玛一时看呆了,如同围观的那些女人们一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事实上,她连他的问题都没听进去。
“是谁给你那枚戒指的?”卡布斯很有耐心地再问一次。
“你真的好迷人耶!”法蒂玛却仍痴痴傻傻的盯住他,心神还迷失在天涯海角找不到路回来。
卡布斯闭了闭眼,睁开。“你叫什么名字?”
“法蒂玛。”法蒂玛作梦似的喃喃道。
“好,法蒂玛,现在请你告诉我,是谁给你那枚戒指的好吗?”
法蒂玛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了。
“阿伊莎,她跟我一样是奴隶,我们的主人也是同一个。”
卡布斯的喉头颤了一下,呼吸停顿了将近十秒,又继续,“那么,可以请你带我去找她吗?”他沙哑地请求,只有他自己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不太稳。
“好啊!”
法蒂玛立刻转身带路,卡布斯紧随在后,他的护卫也谨慎地护卫在他身边,还有酋长和那些围观的族人们,大家都好奇地跟在后面。
“她……”卡布斯咽了口唾沫。“还好吗?”
“很好啊!”法蒂玛轻快地回道:“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她已成年,所以主人也没有要她伺候,后来她的肚子却莫名其妙大起来,我们才知道她已经成年了。不过,贾达族男人不碰大肚子的女人,也不碰产后未满三个月的女人,因此到现在她都没有伺候过任何男人,只是操持杂务而已……”
她回眸笑了一下。
“瞧,她也是很漂亮的,又成年了,被捉来八、九个月竟然都没有被男人睡过,不是很聪明吗?”
这个他比她更清楚。
“孩子……”
“哦!两个月前她生了个儿子,胖嘟嘟的好可爱喔!不过因为这样,甘妮老是欺负她,因为甘妮的肚子大不起来……”
一整个部落的营地是非常广阔的,大大小小的帐篷起码也要搭上一百顶以上,从头走到尾就要花上不少时间,一路上,跟在他们后面的人也愈来愈多,最后变成一大群,好象牧羊人赶着羊群去吃草。
“喏,她就在那儿,瞧,甘妮又在欺负她了,可是阿伊莎也真好脾气,都不理会她……”
卡布斯的呼吸又窒息了,他睁大眼望住前方,在一座小小的帐篷前,一个小女奴两手扠腰、口沫横飞、骂得正精采,而在小女奴前面,他的妻子也很惬意地摆出他相当熟悉的姿势——无聊的打瞌睡,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也不怕真的睡着了会把孩子摔下地。
“赞美阿拉!”他语声瘖哑地呢喃。“酋长,她的主人是谁?”
酋长的弟弟上前一步。“是我。”
“阿伊莎,我要她,告诉我价钱!”
酋长与弟弟惊喜地相觑一眼,“殿下喜欢的话就送给殿下,代表我们和平的诚意。”他们抢着回答,只要能免去战争,多少女人他们都颢意奉送出去,要他们的老婆也行。
卡布斯点点头,“谢谢。”然后转向法蒂玛。“你有头纱吗?”
法蒂玛掏出一条黑头纱给他,他拿在手里,快步向前,大家怔愣地看着他走到阿伊莎背后,轻柔地为她覆上头纱。
“你忘了带头纱。”
入耳那熟悉的低沉嗓音,欧阳萱莎全身一震,蓦然回身,四目相交缠,许久没有声音。
“你终于来了,真慢啊!”
她开口了,看不见头纱后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很明显的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激动。
卡布斯不语,温柔地将戒指戴回她手上,再把孩子接过去,凝视半晌。“辛苦你了。”
欧阳萱莎耸一耸肩。“没办法,男人怕痛不敢生,只好由我们伟大的女人来生啰!”
卡布斯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我们回去吧!”
闻言,欧阳萱莎立刻恢复温驯妻子的形象。“是,丈夫大人。”
侧身目注护卫队长,“奈夫,你先回营地去命人准备干净的水让王妃净身。”卡布斯沉声命令。“还有服饰和食物,王妃喜欢羊肉和水果,特别是芒果,叫人多准备一点!”
众人一听顿时哄然,酋长差点昏倒,甘妮险些被自己的呼吸呛到,法蒂玛的下巴直接掉到地上去。
谁会想到卡布斯声言已死的妻子,竟然在他们这儿做奴隶!
经过法蒂玛前面时,欧阳萱莎扯着卡布斯的衣袖停住。“丈夫大人,我答应过法蒂玛,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会带她一起走。”
卡布斯还没开口,酋长便忙不迭地把法蒂玛推到欧阳萱莎身边。
“王妃喜欢就把她带去伺候您,不用钱、不用钱!”
当他们即将离开贾达族营地范围时,卡布斯突然又止住脚步,回头。
“告诉苏尔坦,我要和他谈谈。”
这件事该解决了,一劳永逸的。
喂饱了孩子,欧阳萱莎把儿子交给法蒂玛去哄他睡,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刚褪下长袍,卡布斯也进来了,四目相对片刻。
“你……”他缓缓靠近她,声音更显粗嗄。“可以了吗?”
“早就可以了。”话刚说完,她的唇已被他霸占,刷一下长袍被撕破。
头一回,卡布斯表现得如此迫切,粗鲁地在她身上制造出许多激情的痕迹,好象要确认她是真实的,而不是梦中的幻影……
一个钟头后——
“天,原来好久没碰过女人的男人就是这样……”欧阳萱莎呢喃着趴到卡布斯身上,还是这个“床位”躺起来最舒服。“好激烈!”
他温柔地摩挲她的头发,没有吭声。
“卡布斯,乌苏妲呢?你把她怎样了?”不会杀了她吧?
“我不能对她怎样,她毕竟是个女人,又是沙勒米的妹妹,但……”卡布斯将另一只手枕到脑后。“我请她父亲尽快把她嫁出去。”
下巴枕着交叠的双臂,欧阳萱莎眨了眨天真的瞳眸。“她嫁了?”
“她不肯,所以逃了,可是……”
这个可是听起来好象不太妙。
“可是怎样?”
“她想逃到马斯喀特,但半路上被阿拉威部落的仇敌阿盖巴部落劫去做奴隶,当她父亲好不容易把她救回来,她已怀孕了。”
这……同样被捉去当奴隶,乌苏妲的境遇也未免太凄惨了吧!是报应吗?
欧阳萱莎怔忡片刻。
“那她现在……”
“在阿拉威部落待产。”
“真可怜,”欧阳萱莎轻叹。“就算她再差劲